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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當她確認那個周黎軒並不是江離城時,在她心中,彷彿江離城又死了一回。那是一種奇特的感覺,像有一把柔軟的刀子,仔細地劃過心口,連血都不流,只有鈍鈍的痛感蔓延。那樣的痛,讓她感到辜負,感到罪惡,感到失意與徹底的解脫,以及更多難以言說的情緒,讓她連心臟都糾結成一團。
子柚脫光衣服,在浴室裡用冷水洗澡,她仰頭讓冷水衝在眼睛上,以免自己會流淚,這樣才好,她可以沒有什麼心理障礙地回到真正屬於她的地方了。那裡儘管沒有親人,但有生她養她的土地,有她熟悉的一切。
她在浴室裡停留了很久,慢騰騰地出去,替周黎軒把褲子重新穿回去。她只穿了一半,便頹然地收了手,坐回椅子上,那張一模一樣的臉,連睡著的神情都那樣像,她現在竟然失了面對她的勇氣。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蜷進沙發,把頭埋進胳膊,就那樣沉沉地睡過去了。
子柚先是被斷斷續續的蜂鳴聲從夢境中喚回。她睜開眼,窗外天色已亮,而她只睡了兩個小時,那手機鈴聲不屬於她,循著聲音找了很久,卻是周黎軒的手機,在桌上一遍遍固執地震動著。而手機的主人仍躺在床上睡著,用胳膊擋著眼睛,露著大半的上身,身下的床單與身上的被單都皺成一團。
液晶屏上顯示著“麗卡”的名字。那蜂鳴音令她頭痛加劇,而那個名字則讓她心情更差。當麗卡再度打過電話來時,子柚索性按了拒聽鍵。看看時間還很早,她去洗漱,又用冷水洗了很久的臉,把襯衣都濺溼了。她接連兩晚沒睡好,眼睛有一點腫,黑眼圈明顯,氣色十分差。
她洗臉時就隱約聽到門鈴聲,當時她正在洗頭,沒去理會,門鈴響了幾陣,停下了。
當開鎖聲響起的時候,子柚只能抽一條毛巾包住頭髮,出了浴室。浴室離門口很近,昨夜她忘了把門反鎖,也來不及重新去鎖,只能冷靜地站在玄關處,看著站在門口的麗卡與度假別墅的管理員。
“對不起,小姐……”管理員是彬彬有禮的中年大叔,在大清早撞見女士溼發溼衣地出來,露出尷尬神色。
“有事情嗎?”
“我們在門口撿到這個。”管理員用紙巾包著一把小刀,刀尖上有一點點隱約的血跡,“我們擔心您遇到危險。”
“我沒事,謝謝。”子柚沒有表情地回答。
“那你見到周先生了嗎?”麗卡急切又咄咄逼人地問。
子柚抬眼輕輕瞥了她一眼,麗卡又說:“昨天你跟他一起離開後,他就一直沒再回來,今天早晨他房裡沒人,房間沒鎖,電話也沒人接,你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麗卡說的“與她一起離開”大約是指第一回他送她去找沐澄。子柚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對那中年男士客氣地說:“可否讓我與這位小姐單獨說句話?”管理員禮貌地告辭離開。在他走之前,子柚說:“我的水果刀。”他愣了一下,子柚說:“這點血,當然不會死人。”那人尷尬地遞了過去,行了禮退出去,還幫她掩上門。
子柚一步步倒退著走,手裡還捏著那把小刀,麗卡謹慎地看著她,站在原地不動。
“你不跟過來?你不是想找他?”
麗卡一臉狐疑地 盯著她手中那把刀:“你想做什麼?”
“你怕我房間裡也藏著有趣的遊戲?”子柚微笑著退出她的視線。
麗卡終於跟了上去,一拐進房間,視線就落在仰躺在床上的周黎軒身上。他腰下蓋得嚴實,上身裸露,胸口有可疑的紅痕,身下的床單凌亂。她的臉色變了又變。
子柚輕聲地說:“能否幫我個忙,把他弄出去?”
麗卡的唇微微發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你願意相信的話,其實呢,什麼也沒發生過。”子柚欣賞了一會兒她的表情,不緊不慢地說。
麗卡的目光從她的臉,她的眼睛,滑到她的胸口,起初她還算鎮定,但是好像看到了什麼,突然便扭頭離開,將門摔出砰的一聲響。
子柚對著鏡子看清了剛才令麗卡更加失態的原因。她之前洗完澡套了襯衣,因為她的襯衣不透明,昨天呼吸不暢。所以她沒穿胸衣。她本不是豐滿的人,寬髖鬆鬆看不出什麼,但現在她的襯衣溼了,將她的胸線清晰地勾勒出來,比穿著睡衣還曖昧。怪不得剛才那中年大叔的眼睛一直不看她。但是更讓麗卡受打擊的應該是這個。在她敞著兩顆釦子,恰在胸口之上的位置,有一個異常明顯的紅色吻痕。
子柚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了一下,突然心情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