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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老太太眯著眼睛把她從頭看到腳,看得她全身不自在。
“大娘,為什麼院子裡有槐樹不吉利?”她沒頭沒腦地問出這樣一句話。
“槐字是一個‘木’和一個‘鬼’啊,那院子又長年不住人了,可不是不吉利?會招邪氣的。”
“那屋子的主人是誰?”陳子柚被老太太的語氣嚇得抖了一下。
“原來住那屋子的人,一年前就死了。”
陳子柚不自覺得朝她走近了一步,那老太太又說:“那真是個美女,死的時候也那麼好看,穿著漂亮衣服躺在院子裡,像睡著了一樣,全身都落上了白色的槐樹花。”
“女人?不是男人?”陳子柚輕輕地鬆了口氣。
“當然是女人。住在這裡的全都是女人。”老太太露出一個奇怪的笑。
“那剛才那院子裡的男人……”
“我不知道那男的是誰。那個女人死後,這院子就沒見人進去過。有時候有一點聲音,大家懷疑是鬧鬼。呵呵,這巷子裡,該鬧鬼的地方多了去了,不怕不怕。”
“謝謝您,我該走了。”太陽亮晃晃,是一天裡最熱的時候,陳子柚卻覺得全身都冷意蔓延。突然老太太手中的貓跳下來,擦著她的牛仔褲角飛奔而去,她叫了一聲,一頭冷汗。
“你不認識那女人,那你在那裡等誰?”老太太突然問,眼睛又眯起來。
“我……我想我找錯地方了。”
“你跟那女人,長得還真是有一點像。”
陳子柚睜大了眼睛。
“唔,你這樣子又不像了。一打眼看上去,有點像,再一看,就不像了。”老太太自言自語,“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就嚇一跳。那天你穿白連衣裙,綁一個馬尾辮子,還真是像她年輕一些的時候。對了,就是這個表情,真有點像。”
“您說的那位……不是年輕女人?”
“不老,看起來更年輕,但歲數也足夠做你媽媽了。”
陳子柚心緒雜亂地回到家中。
後來她發現那位老太太的神志似乎異於常人,說話顛三倒四,神神叨叨,但又一本正經,一副權威的樣子。她平時大概很難找到一個能陪她說說話的人,所以她不願意輕易放陳子柚離開,一直扯東扯西,最後乾脆盤問起了陳子柚的家事。
出於尊老愛幼的禮貌,陳子柚耐著性子陪了她一會兒,也就此得知了不少真真假假的八卦,比如那巷子裡都住了些什麼人,原先那個院子的女主人是做什麼的,有一些什麼樣的怪毛病……其實她寧可不知道。還有,那女人曾經有一個兒子,非常漂亮的小男孩,據說他十幾歲的時候因為意外去世了,從此那女人就神志不太正常。
晚上她做了離奇的夢,醒來後冷汗涔涔,再也睡不著,跑到家中年輕的傭人香香的房裡與她擠了一晚上。第二天她請家中司機送她去教堂。
司機有一點詫異。家中老太太在世時是信奉基督的,包括老保姆也是忠誠教徒。但小姐與先生就已經不信教。至於這位小小姐,是忠誠的無神論者,以前老太太每次帶她去教堂,她都想盡辦法要逃開的。
陳子柚本不信神。但是在漫無頭緒的慌亂中,她本能地選擇了神來庇佑她。當她在聖像前跪了整整一小時後,心境漸漸澄明。
她將最近遇上的所有事情理了一遍,把一切歸咎於蒼天註定,以及命運無常,把所有無法理解的事情都推給鬼神,她覺得心情平靜了許多。
陳子柚的父母發現關於女兒的一切都朝著很好的方向發展。她不再一個人像遊魂一樣東遊西蕩,而是走到哪兒都會帶一名司機或者傭人。
她一週去兩次教堂,經常讓司機陪她去爬幾十公里以外的山,在家裡時,她安靜地看書,看碟,有時還會在門窗關得緊緊的屋裡小聲地唱歌。
她最乖巧的時候,生活也不曾這樣積極過。
只除了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消瘦,以及越來越沉默寡言。
但是這些都事出有因。除了她對他們的不諒解外,他們也隱隱地知道,她與最好的男朋友與女朋友都斷了來往。所以他們覺得陳子柚目前的表現很正常。
除了給她更多的物質補償,小心翼翼地關照她的情緒之外,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省心的孩子,從小就不太需要他們費心,心事也從不跟他們講,以至於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費心。
但是家中的傭人們卻並不覺得她是正常的。
司機老劉說:“小姐昨天剛去了教堂。今天我陪她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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