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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然一愣,但並沒有問原因,知道什麼事情都不需要問為什麼,只是抓起陳絲瑜的手說:“我們這幫人今生真是白活了!知道我為什麼總躲著你們嗎?我很難過,為了那空中樓閣,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墮落了,我無顏面對你們。如果說轉了正,或許還能心安理得、自欺欺人地苟且一生,可到最後,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白費了,而我卻不再是原來的我,我還回得去嗎?我還可以回頭嗎?有時我就在想,死掉拉倒,早死早投胎,下輩子怎麼著也要投個好一點的、開明的地方,我們不是生不逢時,而是生不逢地。”
陳絲瑜看著她,不知該怎樣再勸說。
汪然又問陳絲瑜怎麼會在這兒,絲瑜告訴她母親開刀的事。汪然略略沉吟了一會兒說也不去看絲瑜母親了,希望不要提起看到她的事。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看在咱們曾經的姐妹情誼上,請你不要對任何人說起今天的事,就當你這個朋友真的出了國,或者她已經死了!”最後一句,她說得幾近哀求,便飛快地往回走,留下陳絲瑜一人呆若木雞地站了很長時間。
深秋的風狂掃著,葉子紛紛揚揚地落下,絲瑜緊了緊外衣,仰望著灰色的天,感應到悲情李後主的詩句:“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每一片的黃葉啊,正似她剪不斷的哀思。
母親的手術很成功,住了一個多星期就出院了,但汪然自那一日後再也沒看到,不知是不是刻意逃避著她。
陳絲瑜的內心一直波濤洶湧著,平靜不下來。人啊,最後都是在孤獨地走著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