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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為什麼整整沉默了半個世紀之久?當中國人試著向世界訴說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世界對這段悲慘歷史的淡忘和漠然,對於很多人來說那是一段早已過去的舊事,對於更多的人來說,細菌武器是一個陌生的詞彙,人們全然不知其中的殘酷和可怕。不僅僅是世界,還有中國人自己。除了那些戰爭親歷者和受害者,更多的人對於曾經發生在中國大地上的大黑暗,也所知甚少。
中國人需要向世界訴說,中國人需要讓世界傾聽,但是中國人怎麼才能讓世界傾聽?怎樣才能發出自己的聲音?
應該問問我們自己
2001年12月5日,王選帶領中國細菌戰受害者吳世根和731老兵筱塚良雄參加在香港舉辦的“日軍暴行見證會”。一次在報告會上,有人問日本律師:“如果我們的官司一審輸了,二審又輸了,我們還應該告嗎?”
王選一把搶過話筒:“這個問題不要問日本人,應該問我們中國人。中國是受難者,討不討公道是中國人自己的事。我們應該問問我們自己。很多人說這是一場永遠打不贏的官司,我說,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世界知道在人類文明史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有人說我們是弱勢群體,我問你,什麼叫強什麼叫弱?手裡有正義就是強大的,邪惡才是弱者,他們心虛才不敢出來認錯。”
中國20多個省受到細菌戰攻擊,100萬人死於細菌戰,這無論如何都是一個讓人動容的數字。但是相對於中國受難的情況來說,細菌戰受難者訴說的聲音還是太微弱,可以訴說的渠道還是太少。
世界抗日戰爭史實維護聯合會是個國際性的民間組織,由世界各地五十個草根基層團體聯合組成,成立於1994年,宗旨是儲存第二次世界大戰亞洲太平洋戰爭的歷史真相。
當王選知道了史維會時,就找到了史維會的電話號碼,將電話打到了美國:“我是王選,是中國細菌戰受害者,我們在和日本打細菌戰的官司。我們掌握大量日本細菌戰的證據,你們史維會開會,怎麼不叫上我們?”
就這樣,王選和史維會取得聯絡,為中國受害者在世界上發出聲音開啟了一條通道。
1998年10月12日至18日,史維會在多倫多召開第三屆大會,王選作為日軍細菌戰受害訴訟的中國原告代表參加大會,並就中國細菌戰受害和細菌戰訴訟作了報告。
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聞黎明應邀參加了這次會議,這是他第一次認識王選。聞黎明說:
王選在這個會上並不是中心人物。當時對日民間索賠問題在北美的呼聲很高,但影響最大的是慰安婦。參加這次會議的有來自中國內地、臺灣和韓國的幾個慰安婦。另外一個亮點就是張純如和她寫的書《南京大屠殺》。
王選的個子很小,雙肩揹著一個大包,見了人就說細菌戰,不管別人愛不愛聽,說完了就從她的大包裡拿出材料分發,也不管別人要不要。有的材料是油印的,很簡陋。她用英語、日語、中文在眾多的陌生人裡自己介紹自己。
每見一個人她都毫不吝惜地重新說一遍,每一次講都很激動,充滿激情。她的語言能力使她無論什麼人都能說上話。
來參加史維會會議的有中國內地和臺灣兩岸政府人士,有來自美國、日本的和平人士,有戰爭的受害者,來自中國、韓國的慰安婦、勞工,還有受德國法西斯迫害的猶太人。會議涉及了兩岸三地,在有些問題上大家還有分歧,但對待歷史的大問題上大家都是一致的,都是從國家和民族的利益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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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人需要向世界訴說(2)
1998年被看成是中日關係轉折的一個關鍵時期,這時中日關係從友善到出現了惡化的苗頭。
聞黎明說:“我們覺得這是一場沒有希望的訴訟。王選和中國的原告們在走一條沒有底的路,細菌戰訴訟開始已一年多,基本上是處於無依無靠孤軍奮戰的狀態。但他們自己不覺得。”
1998年,史維會邀請以土屋公獻為團長的“日本暴行見證報告團”前往多倫多、溫哥華、紐約、華盛頓、舊金山舉行報告會,王選帶著筱塚良雄等侵華老兵前往作證。
報告團從芝加哥進入美國時,王選帶著的日本老兵筱塚良雄、東史郞等被美國海關以不歡迎戰爭罪犯為由拒絕入境。雖然一再申訴他們來美國是揭露戰爭犯罪的證人,但還是不能入境。
王選在這次報告會上是一名演講者,也是一名組織者聯絡者,還是一名翻譯。
創造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