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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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詞微微抿了抿唇。齊盛算得倒是不錯,這種事……若是三年前的他來答,確實不會肯。
倒不是捨不得官場風雲,榮華富貴,也不是感覺心中屈辱。
只是先前的裴詞,無論看起來有多好說話,脾氣有多好。都不能掩蓋一樁事——他的事,從不會被旁人左右。
因此,這個問題的答案,他自己知道,齊盛也能隱約猜到。
謝涼卻更清楚其中滋味。
他目光微沉,看齊盛在一旁咄咄逼人,難得沒有開口,只撩起眼皮看裴詞,等著他想。
他等了等,見青年眉眼溫潤,卻稍顯遲疑,不說話的樣子。頓了頓,心中原本便說有些不大清楚的心思頃刻淡了。
他轉了目光,淡淡看齊盛。
齊盛這回做的事,動靜雖大,卻能控制,在意料中,原本沒什麼。不想到頭,讓他聽了點不愛聽的東西。
他便沒有耐心了。
謝涼看著齊盛,目光微沉,正想開口,給他找點麻煩。便聽另一頭,遲遲不語的裴詞輕咳一下,略帶點遲疑拱手。
“這……在下確實,是宮中新進的畫師,因為不……熟悉規矩,誤入此處,冒犯了陛下與王爺,對不住。”
裴詞輕咳,剋制住想要摸下鼻子的動作。
倒不是這個服軟的舉動有什麼難。
只是……他雖在朝為官,睜眼說瞎話的事也做過許多。但到底久居高位,十分體面,如今日這般徹底不要臉,卻不熟練,想了想才說出口。
裴詞說話時看著謝涼神色。
他看到了謝涼的變化,因為了解,忍不住輕嘆一聲。
重來一遍,他們之間,缺憾太多了,有些事對他來說,忽然不再那樣重要。一些小事,雖然丟臉,他也不是不能做。更何況謝涼喜歡。
想著,裴詞思索著,又俯身配合道:“陛下,臣有罪,任憑陛下處置。”
裴詞彎腰,音調平穩溫和,面上一派坦然之色。
謝涼目光中原本因他妥協而浮現的戾氣,在看到他的目光時,忍不住怔一下。
竟然並不是為難的模樣,謝涼擰眉想。
好像裴詞這一低頭,不是被齊盛逼著,也不是被形勢所迫。
是為了他一樣。
和潤明朗的裴先生,為他低了頭。
是謝涼想過,但沒有得到過得東西。
他恍神一瞬,等回過神,想起自己又輕而易舉被影響。不說話,冷著臉頓在原地。
齊盛和他說話,他也不理。低著頭,一雙眼睛緊盯住裴詞,面無表情看他。
齊盛觀他神色變動,臉皮抽動一下,知道今日是做不了什麼了。
謝涼這是打定主意,就是不要臉,也得護著他的狗。
齊盛心中鬱憤,捏了捏手指,心中忽的升出一股戾氣。
他大步上前,走到裴詞身旁,睥睨著眼,垂目看他,看曾經高高在上的裴清河,低眉垂目,恭敬無比,心中竟有點快慰。
快意扭曲了他的心神,他頓了頓,忽的冷笑出聲,厲聲斥責:“卑賤之軀,也有你說話的地方?等等……你說你是新進畫師,是何名姓?”
齊盛說著,目光裡閃過一絲惡意。
剛剛一句話,讓裴詞丟了身份,可畢竟不算真的傷筋動骨。若能抹去裴詞名姓,讓世間從此再無裴清河,那又不同了。
那才是真打裴詞的臉。
齊盛越想越是這麼回事。他緊盯裴詞,見裴詞不答,面容猙獰一瞬,欺身上前,想要親自動手。
剛伸出手,還未來得及動作,忽的,脖頸處一陣大力傳來,拖拽他摔倒在地。
這一拽極兇狠。即使齊盛是習武人,在倒下的一瞬間借了力,也還是以一個有些奇怪的姿態跪倒在原地。
雙膝劇痛,他抬頭,兇狠回看過去。堂堂安南王,何時受過這般屈辱?他張口,想要斥罵,卻看謝涼目光陰鬱,居高臨下,正冷冷看他。
這一眼稍縱即逝,十分短暫,十分冷酷。宛如被冒犯了領土的野獸。看他時,與其說在看臣子,不如說在看死人。
齊盛怔了下,莫名覺得手指發麻,壓在喉嚨裡的責備登時沒了聲。
謝涼目光冰冷,彷彿被冒犯至極,要活剝了他。齊盛怔愣之時,又忍不住驚出一身冷汗。
謝涼不好招惹,他一直都知道。謝涼想殺了他,或許他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