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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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一月 ,臨都府已經飄飄揚揚落了很大的雪。
北疆四十二府,臨都靠北,冷的最快,往年卻也要等十一月過,今年不知道怎麼的,早早便下起了鵝毛大雪。
馬車飛馳在官道上,一共有十二列精兵開道,馬踏碎雪,腰配長刀,來勢十分洶洶,一派蕭殺之意。
為首者面沉如水,一張俊美至極的面容也遮不住其中的陰鷙,他一襲玄色深衣,衫上帶血,寬袍至袖口處微微收緊,金絲彷彿勾著血色。
一行人浩浩蕩蕩,一直行過長街,無視了街上諸多避讓目光,疾速向臨都城主府靠近。
越接近主府,沿途景緻越荒涼破敗,待行至刻著主府的路引前,四周一望,已經是與其他地方格格不入的的破敗景象。
充斥著門庭冷落,樹倒人散的淒涼。
風一吹,斜裡慢慢飄來一根白綢帶,綢帶雪白,唯有邊角處微微泛黃,好似沾染黴氣,在青天白日裡泛著不詳。
看到綢帶後,前方一馬當先的人頓時停住腳步。
周瀾深不動聲色嚥了咽口水。
他策馬上前,揮刀斬了帶子,又屏息退回原處,然後驚疑不定瞧著四周,又去看一眼前方一馬當先,僅憑背影就顯露出恐怖氣息的人。
默默祈禱情況不應該如看到的這樣。
那個人……那個人怎麼能住在這樣的地方呢?不可能的。
這時候周瀾深已經完全想不到,主府身為一城要塞,哪裡是能輕易挪動的,又哪裡是能隨意贈與他人的,除了一府之主,其他人又怎麼敢擅住。
只想著,裴相可千萬別在這裡。
會死人的。
周瀾深額角汗津津的,然而越接近深處,禁衛軍統領的心越涼。
北疆盛行連廊,青磚瓦片錯落,高大的院落,看起來已經年久失修了,唯有路過時邊角時,從裡面斜伸出來幾枝翠綠青竹。
青竹枝葉茂密,但葉邊枯黃,打理的不好,像是許久都沒有人理會了。
周瀾深又默不作聲的咽口水。
眾所周知,北疆裴相,性情高潔,十分文雅,就算數年前,忽的失了點心智,做了些常人不能理解的事,也不是尋常人能糊弄的。
如今這裡門庭冷落,枯枝潦倒的模樣,裡面住的,必然不是他了。
這麼想著,周瀾深也這麼勸:“陛下,裴先生他,或許已經不住這了,他御下嚴,又有手段,就是自立新府,也沒人敢說什麼的……”
話沒說完,前方又飄來一圈白紙,然後是嗚嗚咽咽的哭聲。
周瀾深小心看著謝涼神色,隨手拿刀柄去擋,擋到一半,面色一變。
那白紙圈圈泛黃,看著就不詳,其上塗著大片兇獸紋,似要鎮壓什麼東西。
……那是窮兇極惡的人死後才會燒的!
周瀾深嘴唇動一下,再一抬頭,黑漆漆的院落前,繞著的白花匾額上,大咧咧刻著金紋裴府。
金紋是一府之主才能刻的,這做不了假,偌大的臨都府,也沒人能壓裴清河一頭。
有人哭:“裴先生!”
周瀾深眼前一黑,心知不好,忙上前去攔。
只看到一雙十分恐怖的,充滿毀滅感的漆黑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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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詞一下就醒了。
他剛醒,腦子有點不清楚,渾渾噩噩的,回想剛剛夢裡看到的畫面,多少有點猶豫。
他輕咳一聲。
有人聽到聲音,忙推門進來,看到他,似乎有點害怕,又似乎十分擔心的模樣,沒有說話,先紅了眼睛。
裴詞抬頭,見到人,茫然一瞬,又忍不住笑:“怎麼要哭了,咳……這是怎麼了?”
裴東珠,從前被裴詞救回來的丫頭,如今在裴府管事的,一開始咬著牙不肯說話,聽到聲音,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你……你是先生?”
裴詞又是一笑,點了點頭,溫聲道,“東珠,是我,現在什麼時候了?”
“剛丑時,先生渴了?”東珠擦擦眼淚,走上前,給裴詞倒了杯茶,伺候他喝下,看著他蒼白茫然的模樣,又有點想哭。
裴詞揉揉額頭,看著他,想說的話一下想不起來,只覺得十分睏倦。
他的眼皮都抬不動了,迷迷糊糊的,只來得及問:“東珠,這是上京府?我回上京了?今年是哪一年?”
東珠聽他胡言亂語,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