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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二先生道:“所以他早已躲進去睡覺了!樂得眼不見,心不煩。”
李尋歡喝了杯酒,又不停地咳嗽起來。
梅二先生凝注著他,忽然問道:“你這咳嗽的毛病,已有多久了?”
李尋歡道:“好象已有十年了吧。”
梅二先生皺眉道:“如此說來,你還是莫要喝酒的好,久咳必傷肺,再喝酒只怕……”
李尋歡笑道:“傷肺?我還有肺可傷麼?我的肺早已爛光了。”
他忽然頓住語聲,目中精光閃動,沉聲道:“此間只怕又有遠客。”
梅二先生動容道:“三更半夜來的絕不會是老大的客人,只怕又是來找我的。”
其實他直等到現在才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來的人似乎並不只一個,布履都很輕健。
只聽一人朗聲道:“不知這裡可是梅花草堂麼?”
過了半晌,就聽得梅大先生的語聲在前廳響起,道:“三更半夜的闖來,是小偷還是強盜?”
那人道:“在下等專程來訪,不但非偷非盜,而且還有一份薄禮奉上。”
梅大先生冷笑道:“三更半夜的來送禮,顯然更沒有存好心,各位還是回去吧。”
那人笑道:“既是如此,在下等只好將這幅王摩詰的畫帶回去了。”
話未說完,門已開了。
梅二先生皺眉道:“這幾人先摸透老大的脾氣,投其所好而來,必有所求,我們看看他們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馬。”
他並沒有走出去,只將門推開一現,悄悄往外望。
只見來的一共有三個人,一人只有三十多歲,短小精悍,目光炯炯,手裡託著個長長的木匣子。
第二人面如重棗,長髯過腹,披著件紫緞團花大氅,顧盼之間,目卑睨自雄,顯然是個慣於發號施令的人物。
第三人卻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紅鬥蓬上鑲著白兔毛的邊,看來就象是個粉裝玉琢的紅孩兒。
除了他之外,其餘兩人眉目間都帶著憂悶焦急之色。
那精悍漢子手託木匣,一進來就躬身笑道:“此畫乃是蔽主人重金購來,已經名家鑑定,確是真績,請梅大先生過目。”
梅大先生的眼睛早已盯在匣子上了,嘴裡卻道:“無功不受祿,你們要的是什麼?”
那人笑道:“在下等只求梅大先生指點一條明路,找到梅二先生。”
梅大先生立刻鬆了口氣,展顏笑道:“這倒容易。”
他一把將匣子搶了過來,道:“老二,出來吧,有人來找你了。”
梅二先生嘆了口氣,搖頭道:“好小子,有了王摩詰,連兄弟都不要了。”
紫袍老人和精悍漢子見到梅二先生,都已喜動顏色,只有那紅孩兒卻直皺眉頭,瞅著梅二先生道:“這人看來贓兮兮的,真會治病麼?”
梅二先生嘻的一笑道:“大病治不了,小病死不了,馬馬虎虎還過的去。”
紫袍老人似乎也怕這孩子再亂說話,乾咳一聲,沉聲道:“我等久聞閣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來相請閣下隨我等一行,診金無論多少,我們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原來你連我的脾氣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跑了麼?”
紫袍老人沉著臉不說話,卻已無異在說怕這孩子再亂說話,乾咳一聲,沉聲道:“我等久聞閣下回春之妙手,是以特來相請閣下隨我等一行,診金無論多少,我們都可先付的。”
梅二先生笑道:“原來你連我的脾氣都摸清楚了,但你不怕我跑了麼?”
紫袍老人沉著臉不說話,卻已無異在說:“你跑不了的!”
那短小漢子立刻陪笑道:“只要梅二先生肯去,除了應付的診金外,在下等還另有重酬。”
梅二先生道:“除了診金先付外,你可知道梅二先生還有三不治?強盜不治,小偷不治!”
那短小漢子笑道:“在下巴英,雖是無名小卒,但這位秦孝儀秦老爺子在江湖中的俠名,梅二先生多少總該有些耳聞吧。”
梅二先生道:“秦孝儀?可是鐵膽震八方秦孝儀?”
巴英道:“好說,正是他老人家。”
梅二先生點了點頭,道:“嗯,這人的名頭倒的確不小,好,過幾天你們再來吧,到時我若有空,也許會跟你們走這一趟。”
話未說完,那紅孩兒已跳了起來,大叫道:“這人好大的架子,我們跟他羅嗦什麼,把他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