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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髒得要命的黃衫上,卻鑲著兩道金邊。
青面漢子瞧見這人走進來,臉色似也變了變。
那辮子姑娘更早已扭過頭去,不敢再看。
獨腿人三角眼裡光芒閃動,四下一掃,看到那青面漢子時,他似乎皺了皺眉,轉身道:你們辛苦了。
他相貌兇惡,說起來卻溫和得很,聲音也好聽。
四個黃衫人齊地躬身道:不敢。
獨腿人道:全都帶來了麼?
黃衫人道:一共四十九人,全都到齊了。
獨腿人道:你能確定他們是為那件事來的麼?
黃衫老人道:在下等已調查確實,這些人都在三天內趕來的,想必都是為了那件事而來,否則怎會不約而同地來到這裡?
獨腿人點了點頭,道:調查清楚了就好,咱們可不能錯怪了好人。
黃衫老人道:是。
獨腿人道:咱們的意思,這些人明白沒有?
黃衫老人道:只怕還未明白。
獨腿人道:那麼你就去向他們說明白。
黃衫老人道:是。
他慢慢地走了出去,緩緩道:我們是什麼人,各位想必已知道了,各位的來意,我們也清楚得很。
接著道:各位想必都接到了同樣的一封信,才趕到這裡來的。
大家既不敢點頭,又握說錯了話,只能在鼻子裡嗯了一聲,幾十個人鼻子裡同時出聲,那聲音實在奇怪得很。
黃衫老人道:但憑各位的這點本事,就想來這裡打主意,只怕還不配,所以各位還是站在這裡,等事完再瞳的好,我們可以保證各位的安全,只要各位站著不動,絕沒有人會來傷及各位毫髮。
他淡笑道:各位想必都知道,我們不到不得已時,是不傷人的。
他說到這裡,突然有人打了個噴×。
那人正是水蛇胡媚。
女人為了怕自己的腰肢看來太粗,寧可凍死也不肯多穿件衣服的,大多數女人都有這種毛病。
胡媚這種毛病更重。
她穿得既少,巷堂裡的風又大,她一個人站在最前面,恰好迎著風口,吹了半個多時辰,怎會不著涼。
胡媚一打噴×,頭上頂著的銅錢就跌了下來。
只聽叮的一聲,銅錢掉在地上,骨碌碌流通出去好遠,不但胡媚立刻面無人色,別的人臉色也變了。
黃衫老人皺了眉道:我們的規矩,你不知道?
胡媚顫聲道:知——知道。
黃衫老人搖了搖頭,道:既然知道,你就未免太不小心了。
胡媚身子發抖道:晚輩絕不是故意的,求前輩饒我這一次。
黃衫老人道:我也知道你不會是故意的,卻也不能壞了規矩,規矩一壞,威信無存,你也是老江湖了,這道理你總該明白。
胡媚轉過頭,仰面望著胡非,哀喚道:大哥,你——也不替我說句話?
胡非緩緩閉起眼睛,面頰上肌肉不停顫動,道:我說了話又有什麼用?
胡媚悽笑道:我明白——我不怪你!
她目光移向楊承祖:小楊你呢?——我就要走了,你也沒有話對我說?
楊承祖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前面,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胡媚道:你難道連看都不願看我一眼?
楊承祖索性將眼睛也閉上了。
胡媚突然笑了起來,指著楊承祖道:你們大家看看,這就是我的情人,這人昨天晚上還對我說,只要我對他好,他不惜為我死的,但現在呢?現在他連看都不敢看我,好像只要看了我一眼,就會得麻瘋病似的——
她笑聲漸漸低沉,眼淚卻已流下面頰,喃喃道:什麼叫做情?什麼叫做愛?一個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真不如死了反倒好些,也免得煩惱——
說到這裡,她忽然就地一滾,滾出七八尺,雙手齊揚,發出了數十點寒星,帶著尖銳的風聲,擊向那黃衫老人。
她身子也已凌空掠過,似乎想掠入高牆。
水蛇胡媚以暗器輕功見長,身手果然不俗,發出的暗器又多、又急、又準、又狠!
黃衫老人,卻只是淡淡地皺了皺眉,道:這雙何苦?
他說話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出手卻快得驚人,這短短四個字說完,數十點寒星已都被他捲入袖中。
胡媚人剛掠起,驟然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身子不由自主砰的撞到牆上,自牆上滑落,耳鼻五官都已沁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