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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富貴,而是快活就好!我也放下了。父母大去之後,妻離子散,只我一人,孤身何懼!
要生要死,自來自去。我更自在了!所以豁得出去,敢跟‘六合青龍’戰,敢與元十三限鬥,敢在這兒唬走了白愁飛——縱這一生算是短了一些、促了一點,也是不枉了。看來……”蔡水擇慘笑起來,流血甚慘,彷彿要流盡他體內的血才能止休,“我不能跟你們再比誰的腳趾甲長了。”
“你……你別這樣說……過去我……我錯看你了。……要比喝粥,誰也比不過你!”
“你知道嗎?我是黑麵蔡家的人,練有一種‘天火神功’和‘哼哈二氣’,只要真氣護體,元氣淋漓,我還真一時三刻雖受重擊但死不了……這就是何以我屢遭趙書四痛擊而能再戰,而也是剛才還能硬持一口氣威脅姓白的原由了……可是,而今,我已傷成這個樣子了,活著已沒有意思了。這樣強挺下去,我只是多受折磨……”
“兄弟,你要撐著,小石頭快來救我們了。”
“我已等不到那時候了……”蔡水擇強笑了一笑,裂了的一張臉裂了個襲開的笑容,“我不能再抵受下去了。請恕當老弟的我閒上一閒,早些放下去吧。我要散功了……說實在的:我到底還是為逞這一時之勇,仗一時之義而死,在世種種紛華,人間種種盛事,我都無法一一體味領受了,夢幻空花,天火燭照,我今也不止有悔呢。兄弟,如有來生,來生再會了——”
“不!”
蔡水擇倦極了地笑了笑,又笑出了血。
“不!!你要挺下去——”
蔡水擇充滿歉意地握了握、緊了緊本來捉住張炭的手。
“不!!!——”
這是張炭第三次叫出“不”字,但他同時聽到了種聲音:
一種炒豆子般的爆裂聲響。
然後蔡水擇整個人抖動了起來。
像一條離水的魚。
他整個人顫哆著,這時際,爆豆的裂響越密集了。
張炭狂吼道:“不行,不行,你不可以放棄!你還是那麼自私,那麼自我,那麼自命英雄!你說去就去,這時候,教我一個人怎撐下去——”
但蔡水擇的身軀已靜止了。
已兀然靜止了。
全然不動了。
張炭呆住了。
愣住。
直至一聲唏唏簌簌地傳來,有人慵倦惺鬆地問:
“怎麼搞的?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天——我的衣服呢!?”
然後是悠悠忽忽的一聲。
尖叫。
一零二:樓裡的主人
大紅的轎子,猩紅的簾!
——竟紅得比怒吐的梅蕊還豔。
(可是裡面真的是他嗎?)
(他真的還沒死嗎?)
(他真的是在裡邊嗎?)
(他仍然病重嗎?)
狄飛驚雖然還沒看到那已成了神話裡的傳奇人物,但看到這頂轎子和它的顏色,已引起他無限的想像,無邊的傳奇,無盡的遐思。
他看到這頂轎子,除了發出一聲浩嘆,還驟生了一種嗜血好殺的衝動,恨不得一手粉碎掉這頂轎子才能甘心;又油然起了一種至高的崇敬,竟有跪下去膜拜的衝動。
——這轎裡的人,一生未嘗過健康的滋昧,他的軀體彷彿是用來受昔的,意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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