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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杜夫子送了一套文房四寶給少爺,他高興得跟什麼似的。”
碧元在一旁捂著唇笑,順手抄來矮櫃上的褥子,在地上打起了鋪。
今夜是她們住在小佛堂的第一晚,佛堂就在外間,兩主僕睡內間,屋舍裡的佈置都精簡得很,連床板都是硬硬的,碧元已經先給季重蓮鋪了兩層褥子。
“眼下有夫子照看著宇哥兒,他功課也好了許多。”
說到杜維,季重蓮唇邊不由浮現出一抹狡黠的笑來,這個夫子還不錯,聽季崇宇說如今班裡幾個刺頭都被杜夫子一一留下說話,每次犯了錯誤,這談話的時間就加長一倍,幾個刺頭苦不堪言,使得如今班裡的氣氛好了很多,同學之間也更加和睦了。
“別睡地上了,這幾天晚上咱們擠擠。”
季重蓮對碧元招了招手,“佛堂裡地涼,小心睡出病來。”
在翡翠潭裡,碧元值夜時都是睡在外間的軟榻上,季重蓮可從沒讓她打過地鋪,寒涼對女人來說可是傷根本的。
宋媽媽自然就沒有考慮那麼多,或者小佛堂里布置本就是這樣,季重蓮也不好要求宋媽媽多抬張軟榻來。
碧元想了一想,又躺在地上試了試,著實覺得冷硬,這便也不扭捏,收了褥子便爬上了床榻,索性倆個人身形姣小,一起躺著也不覺得擠。
“姑娘,你琢磨著咱們要在這小佛堂裡呆多久啊?”
碧元偏頭看了季重蓮一眼,夜色燭火下,她的側影帶著稜角分明的細緻與美麗,竟然有種難言的清豔,特別是那雙閃亮的黑眸,如一汪盈盈的秋水,帶著瑩亮的光華緩緩流淌。
碧元一時之間看得有些呆了,她家姑娘什麼時候也長成了這般標誌的小美人?
季重蓮只是懷怔地看著頭頂白色的紗帳,隨口答道:“什麼時候覺得夠了,咱們什麼時候再走。”
其實她也沒想好呆多久,這誦經祈福講的便是一個心誠,既然是心之所至,那麼時間的長短又怎麼在計算衡量之內呢?
“啊?”
碧元愣了一下,隨即垮下了肩膀,她倒是不怕吃苦,只是老太太這苑裡氣氛有些沉重,她呆久了便渾身不自在,好在雨晴還能和她說上幾句話,不然悶都得悶死。
“若是你覺得悶了,也不必時刻陪著我,有空的時候就代我去三姐姐那裡看看,宇哥兒那裡的情況你每天打探好了再說與我聽就是。”
季重蓮這便是給了碧元足夠充分的時間,老太太這裡的丫環不少,一應也齊備,她又哪裡會少了人使喚?
“姑娘真好!”
碧元一聽這話哪裡不明白季重蓮話中的意思,頓時喜上眉梢。
“歇息了吧,明兒個還要早起呢!”
季重蓮剛搬到小佛堂,當天晚上便排出了每天的日程,從前工作的時候她便習慣了有安排有日程,突發事件雖然也能夠處理,但到底沒有心裡有底萬事充備來得這般有底氣,只要遵循著一種節奏走,慢慢地也就變成了習慣,她這也是在潛移默化地培養。
“是。”
碧元輕聲應道,倆主僕一夜無話,好睡到天明。
天亮時做早課,誦讀那些生澀的經文字眼季重蓮起初還有些拗口,兩三遍之後便熟悉了,而且回味再三,往往能從佛法中悟出不一樣的道理,慢慢的,原本還有些浮躁與忐忑的心竟然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
與季老太太一起用膳時,季重蓮本著食不言寢不語,先侍候了老太太用上飯,自己便吃著眼前的素齋,祖孫倆的膳食隔著一道鮮明的分界線。
只用完膳食漱了口後,倆祖孫在一旁坐著說話,季重蓮才輕聲道:“祖母今後的膳食可囑咐廚房少油膩,多清淡,這樣對祖母的脾胃有好處,整個人也會清爽許多。”
季老太太看了季重蓮一眼,嗔怪道:“你這丫頭,可是吃素齋吃厭了口,變著法想讓我老婆子也吃些清淡的?”
“被祖母猜到了。”
季重蓮吐了吐舌俏皮一笑,又道:“不過這確實是孫女悟出的心得,素齋養人,連碧元也說我的面板變好了,當然除了吃素的功勞,估計也與祖母這裡的風水分不開!”
“你這丫頭嘴就是甜!”
季老太太點了點季重蓮的額頭,空落落的大院子如今有季重蓮陪伴在左右,她倒當真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情,再加上這丫頭會說話會討喜,妙語連珠的,經常都能說到人心坎裡去。
季老太爺久不在她這裡歇腳了,年老了不就圖個伴嘛,那些情情愛愛都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