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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著吧。”
“爹!”
“你不肯嗎?”尹至寶費力地張眼直睇著他。“你在外多年,可懂得爹對你的期望?你從小聰明伶俐,然而長大卻不求長進,你可知道教我和丹禾有多擔心?唯有你成親生子,當了爹之後,你才會懂得爹的心情。”
“既是這樣,就算要迎娶,我——”
“於棠……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難道你就不能讓爹安心?”尹至寶輕抓著兒子的手。
“我……”
“於棠,你該收心了,在家裡待下,讓爹安心。”
尹於棠看著他,再看向莫叔,想了下,只能勉強開口,“……好。”允諾是一回事,實際上,他是打算等莫叔不在場時,再跟爹表明心意。
尹至寶直瞅著他,突地笑了,笑眯了眼,卻突地鬆開手。
他一震,大手輕撫上父親的胸口,顫抖的低喊,“爹……爹?爹!”
房外的人聞聲立即奔進房內,才發現尹老爺早已嚥下最後一口氣,含笑而終。
***
親眼看見父親離世,尹於棠才猛然明白,原來父親是一直忍著最後一口氣等他回家,而他又是多麼的不孝,最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親自統籌喪禮。
在尹至寶病逝之後,尹府三位少爺隨即與各大商行掌櫃討論未來佈局,最終決定將產業平分給尹少竹和尹於棠打理,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平定各商行掌櫃的不安,繼續將尹氏商號推廣到全國。
至於尹至寶生前應允的親事,在莫良的堅持之下,變成要趕在百日內完成,於是莫良便先回泉州打理婚禮。
就在父親入士之後,尹於棠才驚覺,自己答應了一件無法挽回的事。
“三爺,該休息了。”
一更天,他獨坐在水榭的書房裡發呆,瞥見丹禾端著熱茶入內,勉為其難地勾起笑。
“你也該早點休息,這些天,你也忙累了。”這幾夜,她陪著他守靈,不敢在靈前掉淚,總是在人後才拭淚。
“……送老爺最後一程,是丹禾該做的。”她啞聲回答。
一想起疼愛她的老爺已病逝,她不禁悲從中來,卻努力冷靜自持,強迫自己把悲傷化為力量,鞭策眼前人。
“爹一定很怨我。”
“老爺很思念三爺。”
尹於棠不由得垂下長睫,長指在案前來回移著,突道:“丹禾,這水榭,就和我當初離開時一樣。”
“當然,就算三爺不在,丹禾也不會怠忽職守。”
聽出她口中的諷意和淡淡惆悵,他默不作聲。
接過她遞來的茶水時,瞧見她的腰間什麼都沒系綴,尹於棠濃睫垂斂,掩去眸底深藏的失望,揚笑道:“娘說,這些年你幫了她下少。”
“那是丹禾的本份。”
“爹也說過,你是個習商的奇才,要是能夠在二哥的身邊幫他,肯定是如虎添翼。”
“老爺謬讚了。”
“……你長大了不少。”他喃著,直睇她如花正盛的美態。
“三少也長得更加俊俏倜儻、神采出眾。”她站在他面前,儘管滿嘴讚歎,但配上波瀾不興的美顏,便顯得生疏又嘲諷。
“……牙也利了。”真的對他愈來愈不客氣了。
“好說,丹禾只是牙利了,三爺可是有雙健腿,行走天下,就不知道三爺究竟增長了什麼見聞,又是在外頭幹了什麼大事,讓三爺忘了回家的路。”她忍不住將老爺病逝的傷悲發洩在他身上。
他說走就走,壓根不管留在家中的人會有多牽掛。
好比她就日日夜夜惦記著他,就怕他一個少爺哥兒在外頭無法生活,會吃不飽穿不暖……如今看來,她確實太小看他了。
“對了,你沒問,我還真給忘了。”他說著,擱下玉瓷杯,從懷裡取出一隻錦袋,從裡頭掏出一隻手環。“喏,送給你的。”
“……我?”她沒伸出手,就怕再拿他一次贈物,他不知道又要消失多久。
“哪,可別瞧不起它。”他獻寶似地將手環拿至她眼前轉動。“這不是玉,更不是金也不是銀,這可是我託友人到拂冧通商得來的琺琅手環,這玩意兒可不是老錢就買得到的,給你。”
手環以孔雀藍為底,上頭陰陽雕則是以紅色團花和金色神獸相嵌,色澤鮮豔,圖紋生動,是從未見過的商物,只是丹禾極為喜愛,卻不願收下。
“丹禾?”
“此物太珍貴,丹禾不能收。”她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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