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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一刻,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思念,早在時間的催化之下,狠狠轉變了。
雖然她初時真視他為兄長,但打從她知道他並非親生兄長,打從她將所有心思投注在他身上,打從他不告而別之後,她才哭得不能自己,驚覺自己遺失了重要的東西。
如今,他要娶妻,她更進一步的明白,自己遺失的,是心。
為何要讓她在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的心意?真是荒唐諷刺!
“丹禾?”瞅著她從面無表情到緩緩勾笑,他不禁疑惑。
“請三爺送給少夫人吧。”
“不,若是定情下聘之物,必定是要玉的,琺琅不合於禮。”這麼說,純粹只是希望她可以收下琺琅手環,因為這是他特地為她買回,只屬於她的東西。
“原來三爺也懂禮。”她臉上笑著,心卻狠狠刺痛。
因為她是妹妹,所以他送的是琺琅而非玉……也好、也罷,從這當頭斷念,應該不算太晚。
“你說這是什麼話?”他勉強笑著,直瞅著手環再問:“真的不要?”
“說不準三爺可以上花樓,打賞給當年和陸少爺搶奪的凌煙姑娘,她現在可是醉月樓的花魁,依舊賣笑不賣身。”三年前,她曾經打探過凌煙的事,也知道原來他在離開之前,曾要醉月樓掌櫃力保凌煙的清白。
呵,真是個多情種,是不?光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妹妹,他都能寵成這樣了,要是他心儀之人,想必更是備受恩寵了。
“凌煙?”誰呀?他想著,卻覺得一點都不重要,反倒是她,也未免太不在乎他了,竟然要他上花樓……原來,他在她心裡,不是個男人,亦非兄長,只是主子而已,所以她才會不在乎他到底上哪去?
丹禾一怔,以為他看穿自己竟多事地打探凌煙的事,彷佛自己多在意對方究竟長得如何國色天香,讓他當年和陸少爺大打出手,立即道:“晚些,丹禾可要替三爺知會醉月樓一聲?”
她不解釋,就怕說得多,破綻更多。
第3章(2)
尹於棠氣惱她不肯收下手環之餘,甚至還鼓動他上花樓,不禁哼了聲。“爹才病逝,我哪有心思上花樓!在你心裡,我真是這般不學無術又荒唐度日的人?”他氣極,乾脆把手環收起,不送了。
反正送或不送,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永遠不會改變,因為她根本不希罕。
察覺他發怒,丹禾抿了抿唇,問:“三爺可要休息了?讓丹禾為你更衣——”
“不用,你下去!”
“……是。”
待她離去,尹於棠才頹喪地搗住臉。
怎會變成這樣?
回府,原是要表白的,卻莫名多了房親事,想要試探丹禾,卻反被傷得徹底,說到底,就算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是沒用的,只因,她根本不可能愛他。
***
“聽說莫家千金琴棋書畫皆通,女紅繡功更是一絕,個性乖巧柔順,舉止端莊嫻雅,要是能嫁進咱們尹府的話,說不定真的能鎮得住於棠這孩子。”尹夫人經歷喪夫之痛後,整個人蒼老許多,但近兩天已經恢復不少元氣。
丹禾沒搭話,只是靜靜地跟在她身旁。看見夫人能夠展笑,她便覺得寬心許多,只是沒想到這會竟會聽她說起三爺的婚事,心口不禁一窒。
“丹禾。”尹夫人輕喚,慈愛地牽起她的手。
“夫人?”
“這門親事,算是莫家高攀,所以莫家必須親自將女兒送進金陵城,先安置在客棧,再由於棠去迎親。”
丹禾瞅著她,心隱隱痛著。
“莫家應該會在十一月初出發,加上嫁妝陪嫁等等物品,一行人要抵達金陵城大約要花費十幾天左右,加上得讓送親隊伍休憩數天,所以迎親日訂在十二月初,咱們還有個把月時間打點聘禮納采,我打算將這件事交給你去處理。”
她緩緩閉上眼,再張眼時,唇角已勾起毫無破綻的笑。“是,我知道了。”
當夫人告知她這麼多婚事細節時,便知道夫人的用意,只是她作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竟然得親手打點三爺的婚禮……
“有你處理,我就放心了。”尹夫人輕拍她的手。
丹禾唇角微顫,勉強一笑。
“不過,得要先將於棠這孩子給逮回來不可,這事要靠你才成。”
“……我?”
“當然,於棠這孩子說隨性是隨性,但脾氣一硬起來,誰都說不動的,可他就是買你的帳,所以由你出面,再適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