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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緊了借書證,知道總有一天,她和那個白髮年輕人還會再見面的。
回到研究所,還是和往常一樣,秦哲銘不知道跑哪裡鬼混去了,只有葉不二在打掃屋子。他看見瞿思齊很高興,但他天生嘴笨又害羞,說不出漂亮話來,連忙煮了一大壺咖啡給他壓驚。瞿思齊蹺著二郎腿,品著咖啡,表示很受用。
“不二,我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事?”龍初夏問。
“有人送了這個箱子來,是給小舟的。”葉不二將放在角落裡的小木箱子端過來,雖然造型普通,卻做得很嚴實,上了個大鎖,“沒有鑰匙。”
“這個是心鎖,不用鑰匙。”龍初夏拿起鎖仔細看了看,“小舟,你來試試。”
“怎麼試?”白小舟還是第一次聽說“心鎖”,覺得新鮮,手剛碰到鎖孔,它竟然“啪”的一聲開了,嚇了她一跳。龍初夏笑道:“心鎖是用咒術鎖住的鎖,只有特定的人才能開啟。”
是誰給她送這麼一個箱子?難道是爸爸?白小舟迫不及待開啟蓋子,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猛地關上蓋子,面容鐵青。
“什麼東西?難不成是惡作劇?”瞿思齊笑嘻嘻地說。
白小舟顫抖著瞥了他一眼:“你見過有人把手砍下來搞惡作劇的嗎?”
龍初夏連忙開啟箱蓋,裡面竟然是一隻手,齊腕切斷,用塑膠袋密封了,看起來像電視裡使用的假道具。她摸了摸,皺眉道:“是真的。”
“小舟,你有沒有什麼仇人?”朱翊凱冷著臉問,“你父母呢?”
白小舟答不上來,她從小足不出戶,學校、家兩點一線,哪裡會有仇人。而她的父母……如果以前有人問她相同的問題,她一定回答沒有,但現在,她不敢妄下斷言。
“等等。”龍初夏從箱子裡取出一張符,上面龍飛鳳舞的,不知道寫的是什麼。她頓時釋然:“這是個‘傀’字。”
“是孫家?”朱翊凱道。
“孫思詢曾答應過我們,會徹查傀儡殺人一事,並給我們一個交代。看來這就是他給我們的交代了。”
朱翊凱冷笑:“我們怎麼知道這隻手究竟是誰的?”
“孫思詢光明磊落,行事向來公平公正,絕不會包庇自己的家人。”她合上蓋子,“霍小梅終於可以安息了。”
瞿思齊喝完咖啡,打了個飽嗝:“那些流浪者也可以安心了。”
龍初夏興奮地說:“作為慶祝,不如去大排檔喝酒?就用這隻手做下酒菜。”
眾人面露作嘔狀。
教室裡空蕩蕩的,寂靜得有些可怕。
凝華學園向來熱鬧,哪怕是深夜,通宵教室裡也能看到通明的燈火和攢動的人頭。
可是今天,整座校園都很安靜,安靜得可以清晰地聽見從很遠的地方所傳來的鞭炮聲。
今天是大年三十。
所有人都回家過年了,白小舟卻不知道該回哪裡去,那間公寓裡沒有親人,比這間教室還要冷。
她的父母依然杳無音訊,秦哲銘問過FBI的朋友,那位朋友說,她父親的揹包還在非自然事件調查組裡,據聞涉及一項機密。
白小舟開始回憶從小到大的點滴,在她的記憶中,父親很少在家,但每個生日她都能收到父親寄回來的禮物,每年的春節,他都會盡力回來陪她過,可是父親很少和母親說話。如今仔細想來,父親甚至在躲避著母親,不敢看她的臉,不敢和她對望,兩人客氣得就像陌生人。但是母親從來沒有自怨自艾過,彷彿一切都理所當然,小時候她就一直覺得父母的關係有些古怪,卻從來都沒有深想,因為他們都很愛她,母親更是對她傾注了全部的愛。
可是,一夜之間,他們全都不見了。
有時候她會懷疑,之前的十幾年是不是一場夢。
夜有些深了,她坐在教室當中,安靜得像一具屍體。她在這裡坐了一整天,連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或許真的會被人當成死屍也不一定呢。
窗外響起一陣鞭炮聲,嚇了她一跳,深更半夜的,怎麼會有人在教學樓裡放鞭炮?她推開窗戶,外面什麼都沒有,可是鞭炮聲卻此起彼伏,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
經歷了那麼多非自然事件,如果白小舟還用幻覺這種連自己都不信的謊話自欺欺人,她就可以打回去重讀幼兒園了。她連忙關上窗戶,屈膝蹲下,心想難不成盤踞在學校裡的妖魔鬼怪們也要過年,這鞭炮是鬼鞭炮?
真新鮮。
這無聊的年三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