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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泡麵,白小舟仔細看了看,沒過保質期。
這老頭是山裡的守林人,姓李,一輩子都住在山裡,老伴過世後,兒子本想接他去城裡享福,他不肯,說離不開大山了。大火燒山後他被遷了出去,但在城裡住不慣,見山裡守備沒那麼嚴了,又偷偷回來。“我要是走了,有些事就沒人幹了。”他喝著老白乾,意味深長地說。
李老頭有一肚子的故事,朱翊凱三人說他們是進山驢行的驢友,他神情嚴肅地勸三人趕快回去,說這山裡不安全。白小舟忙追問為什麼不安全,他便開始滔滔不絕地講山裡的鬼故事,什麼狸貓用妖術讓過路人迷路,墜崖而死啦;狐狸化成美女迷惑路人,勾引到窩裡吃掉啦。不外乎是些口耳相傳,在哪裡都能聽到的傳言。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之前的大火燒山和漫山遍野的屍骨。
“那些屍體啊,肯定是這些年在山裡失蹤的人。”他喝了一口酒,鼻子紅彤彤的,渾濁的老眼中似乎有液體在湧動,“我眼睜睜地看著好些人這麼進了山,就再也沒有出來。他們一定都是被不歸洞給吞了,連我那苦命的小兒子也是啊。”
“您的小兒子?”白小舟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李老頭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是啊,我那孩子當年才十六歲,是我和娃他媽老來得子,從小嬌慣著他。但他爭氣啊,學習成績在班上那是響噹噹的,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我還和老伴說,以後我們家就靠他光宗耀祖了。可那孩子居然跟他的老師進山說要尋人,我怎麼勸都不聽啊,還說我是封建迷信,這一去就再沒回來。我一直後悔啊,當年要是硬把他給綁回去,也不至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啊。”說罷,用老舊的藍布衣服抹了抹淚。
朱翊凱何等聰明之人,聞言心有所動,忙問:“他們進山尋什麼人?”
“是那老師的一個故人。那老師當時剛調來不久,說他以前有個老同學,偷了他恩師的東西,聽說最後進了咱們這鹿景山,他懷疑那老同學還在山裡,他要找到他,把恩師的東西找回去。”
“他有沒有說是什麼東西?”
“我問了,他不肯說。我跟他說,這山裡有個洞,洞裡有蛟龍,是要吃人的,他老同學肯定是被蛟龍吃了,可他就是不信,說就算老同學死了,那東西也不能丟,一定要找回去。你說他找就找吧,帶上我兒子算什麼事啊。我兒子也是特崇拜他,把他當神似的,還自告奮勇帶他去。唉,都是命啊,是命啊。”說著,將手裡的玻璃酒瓶往嘴裡一灌,猛喝了一大口,“後生啊,聽我的話,都回去吧,別沒了命,才來後悔。”
朱翊凱又問:“您說您兒子也是被蛟龍給害了,那當時那些屍骨你去認了嗎?”
“怎麼沒認?當時一聽說這訊息,我們這些家中有人失蹤的,都去了,有好幾個還認出了屍體,可我看了半天,就是沒找到我兒子。”
朱翊凱又問:“那您還記得您兒子當時穿的什麼衣裳嗎?”
“怎麼不記得,他穿了一件藍布中山裝,還是新的呢。”
朱翊凱似有所悟,並未再問,只是安慰了李老頭一陣。天色更加晚了,三人趕了一整天的路,都很睏倦,李老頭從髒兮兮的櫃子裡找出幾床半新不舊的被子,三人打了地鋪,將就一晚。
玻璃破了一塊,有些漏風,白小舟躺在床下,耳邊都是嗚嗚的風聲,聽起來像女人的嗚咽,低沉婉轉,哀怨纏綿。她漸漸沉入了夢鄉,夢境迷離,她覺得自己被魘住了,意識是清明的,但身體很沉,四肢很重,一動也沒法動。
這個時候,她忽然感覺到破裂的那扇窗戶邊多了一個人,一張白生生的臉在凝望著自己。她想要看清那人的臉,掙扎了半晌,也睜不開眼睛。門邊有砰砰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在敲門,屋中有人起來了,躡手躡腳開啟門,身子一閃,鑽了出去。
是誰?到底是誰?他要幹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張臉忽而一晃,不見了蹤影,出去的那人又回了屋,安然躺下。白小舟頓時覺得壓在自己身上的東西全都不見了,身子一陣輕鬆,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衝到窗戶邊,窗外依舊風聲蕭瑟,樹木蔥蘢,空野山林,靜無一聲。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嗎?
一雙手從身後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她悚然一驚,側過頭,見朱翊凱正對自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白小舟湊到他耳朵邊,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你也夢魘了?”
朱翊凱點頭說:“剛才我聽到有人出去了,不知道做了什麼,我們出去看看。”白小舟點頭:“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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