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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舟咬了咬下唇:“我們怎麼出去?”
九尾狐鬆了口氣,身後尾巴一展:“抓住我的尾巴,閉上眼睛。”
白小舟將臉埋在那毛茸茸的尾巴里,白色的絨毛很柔軟,很暖和,奇怪的是它的身上並沒有狐狸應該有的臊臭味,反而有一股熟悉的清香,像小時候後花園中青草的味道。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座小小的房子,躺在冰涼的搖椅上,一邊搖著蒲扇,一邊隨著搖椅的起伏而晃動著雙腳,然後朝著屋內大喊:“媽,我要吃西瓜。”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竟然喃喃將這句話說了出來,白尾的主人身子微微一顫,有些動容,卻最終未發一言。白小舟沉浸在回憶的幸福中,眼角滲出一滴淚,嘴角卻彎起了一輪淺淺的笑意。
一時間,不知今夕何夕。
她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一堆柔軟的稻草上,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下來,打在她的臉上,又柔又暖,就像小時候家裡的小院。她坐起來,發現朱翊凱等人都睡在身邊,獨獨不見了九尾狐。
她走了。
沒有隻言片語,她走得很灑脫很徹底,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心中有些澀,她有種被父母拋棄的感覺,一轉頭,卻猛然愣住了。在她身後,放著一隻細白瓷的盤子,盤子上整整齊齊碼著幾塊西瓜,又紅又沙,沁著淡淡的甜香味。她拿起一塊,手指觸到冰涼的瓜皮,很顯然是在井水裡冰過的。咬了一口,難以言說的甜味順著舌頭一直流進胃裡去,正是記憶裡的味道。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一邊哽咽一邊笑:“媽,冰過頭了,傷胃的。”
第三部第二十八章祝由之術
朱翊凱和瞿思齊很快就醒了,司馬凡提一直昏迷,瞿思齊將他背到山下小鎮裡的醫院,醫生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是從黑煤窯裡出來的,都不成人形了。養了一天,還是不醒,轉送到了省城的大醫院,一連養了好幾天,白小舟等人在家裡等得焦急,好不容易醫院來了電話,說人醒了。幾人大喜,連忙驅車趕過去,興沖沖地推開病房的門,卻只看到一張空蕩蕩的床鋪。
瞿思齊急了,拉過護士追問,護士也很慌張,明明剛剛還在的,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不用找了。”秦哲銘嘆了口氣,“他一定是走了。”
“什麼意思?”瞿思齊陰沉著臉,很不高興,“他當我們是什麼,想走就走,連句話都不留下。”
秦哲銘笑了笑,無奈地說:“看來這次給他的打擊不小啊。不找到那個什麼精魄之魂,我看他是不會回來的。”
死一般寂靜。
“走吧,遇到了這麼個認死理的人,我們又有什麼辦法。”秦哲銘揹著雙手,“我還是去找我的紅顏知己吧,最近都是些煩心事,這個週末得找點兒樂子。”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白小舟知道他其實比所有人都難受。
離開醫院的時候,朱翊凱輕聲對她說:“如果被關在山裡的人是你,我也會和老大一樣。”
白小舟的心一下子揪緊,山洞裡發生的那些事,他所說的那些話,她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他亦然,自從回來之後,他們倆便尷尬得很,每次見面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如今聽他再次提起,她心情尤為複雜,脖子上泛起一片紅潮。
後來她一直在想,也許,她是欣喜的吧。
自從司馬凡提走後,研究所的工作就處於停滯狀態,連秦哲銘都只顧著自己的學術研究,很少來了。白小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看著那些熟悉的物件,那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讓人心中堵得難受。這樣的日子久了,連白小舟的心都空蕩蕩的,彷彿什麼地方缺了一大塊。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連瞿思齊也開始行蹤不定,有時候一消失就是好幾天。秋分日的午後,白小舟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興沖沖地說,找到了精魄之魂的線索,讓她趕快到研究所裡去一趟。她精神為之一振,放下手裡的期中論文,馬不停蹄地趕過去,就在路過研究所門前那片小樹林的時候,她忽然停住了腳步,猛地轉過頭去。
身後是靜謐安詳的樹木和泛著青色的石板路,風過處,樹葉沙沙,天地靜默。她皺了皺眉,怎麼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血淋淋的歷史教訓告訴她,當她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時候,十有八九不是幻覺。
她轉過身,從包裡掏出一面化妝鏡,只有手掌大小,造型十分古樸,是歐洲十八世紀的風格。她在鏡子上輕輕一點,鏡面泛起一層漣漪,漣漪過後,上面映出的竟是方圓半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