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部分(第2/4 頁)
能安食,暮不能安枕。終於一日,漢使齎書而來,宣召其入朝面君。盧綰心中有事,怎敢遽赴?只好與使者說有病在身,不能即去,請代為寬言。漢使返報,高祖復招群臣道:“盧綰與朕幼時相交,相為莫逆。自隨朕起於沛中,常從朕左右,並無過錯,故朕深信之,使為燕國之王。今聞其有反心,又稱病不來,朕不實真假,如何處置?”趙堯道:“臣願親往召之,若其懼罪不來,臣驗問其左右,便知實情。”高祖道:“公有此言,自能當之。”方欲遣行,又一人出道:“臣與燕王有舊交,願與趙公同往。若其心懷疑慮,臣自說之。”高祖視之,乃闢陽候審食其也。高祖大喜道:“如此甚好,燕地偏遠,汝二人一路結伴,卻也少些聊籟。”便令二人相偕入燕,察視盧綰病情虛實,復促入朝訓話。於是趙堯、審食其收拾隨從,同往燕國而去。
兩人馳入燕都求見盧綰,盧綰聞之,越加驚慌,仍詐稱病臥床中,不能出見,但留二人於客館居住。兩人住了數日,見不是頭,皆往宮外,尋門衛通容,要入內室問病。門衛依言報於盧綰,盧綰與其倖臣道:“從前異姓分封,共有七國。而今非劉氏而王者,獨我與長沙王耳,餘皆滅亡。漢往年族殺韓信,醢誅彭越,均呂后之計也。現皇上抱病不起,政權均屬諸呂后。呂后婦人,陰險好殺,專欲謀事誅異姓王者及大功臣,我若入都,乃自仿彭越也。且待皇上病癒,我再自去謝罪,或許尚能保全性命也!”遂仍告有病,不見二人。二人無奈,只得悻悻返回客館。
不料左右聞盧綰之言,知其及禍,不可久依,盡皆背之逃走,各尋生路去了。於是一時間驚擾紛紛,滿城皆知盧綰所說之話。審食其素為呂后寵愛,聞其言似有不滿呂后的意思,心中不快,遂與趙堯道:“盧綰既有反心,你我不宜久留,當速歸長安回報皇上,遲則必為盧綰所殺也。”未待趙堯置之可否,已當先收整行裝已畢。趙堯無奈,只得與審食其匆匆還報,與高祖具言其之見聞。高祖尚未至信,忽樊噲遣人送來數名匈奴俘虜,因騷擾邊界,為巡邊軍士所獲,言為冒頓寵臣,樊噲未敢輕易處置,又不願放人,遂使人入關送交高祖。高祖遂令喚入道:“朕有事問汝等,若能直言,朕不記汝等之罪,即釋歸國也。若不能言,皆治重罪。”俘虜懼死,皆稱願意。高祖乃問道:“燕王盧綰與汝單于可有關通?”俘虜道:“有無關通僕等不知,不過燕大夫張勝為使,常在匈奴,今亦未歸也。”高祖聞言,大怒道:“盧綰果然造反了!”一時氣忿,箭瘡迸裂,昏倒於地。眾臣急忙救起。半晌方醒,大叫一聲:“恨殺我也!”即起降詔,命樊噲代為燕相國,舉帳下數萬人,往討盧綰。又恐俘虜走洩病情,皆令入囚,先不放歸。
次日,高祖自覺病重,乃召集昔日舊臣,如蕭何、陳平、王陵、夏候嬰、周勃、王吸、召歐、酈商等五十餘人,一同入宮。高祖謂群臣道:“諸公皆興漢功臣!朕自舉事豐、沛,與諸公同甘共苦、生死為依,三年滅秦,五年滅楚,遂並有天下。初朕起事時,眾公自愛其身,恐事不成,為秦夷族,皆不肯為先,推朕為首。朕冒遺禍子孫之險,捨身除暴,得天下以為天子,子孫自當盡受富貴,分王疆土。如今朕所封異姓諸候,先後七反其六,天下紛紛,擾亂不甚。故朕以為,既然天下已歸劉氏,異姓若得為王,必生二心。”言至此,令侍者將自己平所乘白馬牽入,道:“此馬隨我數年,朕所至愛之騎,今殺之,以堅我心。”乃揮劍斬之,率眾宣誓道:“此後非劉氏不得封王,非有功不得封侯。如違此約,天下共擊之!”群臣見其言辭慷慨,為之動容,皆淚涕橫流,於是歃血為諾,永佐漢室。後象弈有詩道:
擊柱論功不忍看,築壇刑馬誓河山。當年絳灌知何似,只在春秋魯衛間。
誓畢,君臣各自就位,高祖降詔道:“燕王盧綰與吾有故,愛之如子,初聞其與陳豨有謀,朕以為子虛烏有,故使人迎盧綰親質。盧綰稱疾不來,謀反明矣。燕吏民非有罪也,賜其吏六百石以上爵各一級。與綰從反,去來歸者,皆赦之罪過,加爵亦一級。”群臣皆稱道:“陛下聖明!”高祖復問群臣道:“盧綰既反,當立王更之。眾公之意,可立為燕王?”長沙王吳臣、太尉周勃出班道:“陛下諸子無位者,以子劉建為長,請為燕王。”高祖然之,乃立劉建為燕王,樊噲為相國佐之。劉建乃高祖宮中諸姬所生,年方七歲也。此乃漢高祖十二年春二月之事。
方過數日,南海候鄒織因屢為南越趙佗所侵,欲接好大漢,乃令使者奉玉璧、絲帛來朝,高祖方在病中,得之甚喜,乃上朝降詔曰:“南武侯鄒織亦粵之世家也,當貴位之。今立以為南海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