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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親自點燃一門火炮,對著前面大營放出。轟隆一聲巨響,驚得睡夢中的人懵懵懂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緊接著十多門火炮一齊開炮,營壘中的官兵暈頭轉向,亂作一團。鮑超騎在馬上,掄起大砍刀,帶頭衝過去,兩千勇丁人人捨命向前,喊殺聲震天動地。原來,鮑超闖進的這片宿營地,正駐紮著捻軍龔得樹的人馬。當龔得樹一眼看見到處飄揚著繡有“霆”字的軍旗,知已碰上了湘勇中最強的部隊,心裡叫苦不迭。龔得樹不知鮑超有多少人馬,這次南下本不是他的用兵計劃,捻軍打仗,素來是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走,現在吃此大虧,便乾脆帶著全部人馬北撤回老家去了。鮑超擄掠了不少馬匹甲仗,吹起得勝號,收兵回營。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強圍安慶(8)
鮑超的勝利,不但沒有得到主將多隆阿的獎勵,反而使他由羞愧而變得惱怒起來。恰好陳玉成趁霆字營得勝虛驕的空隙,發起一場反攻,鮑超沒提防這一招,打了敗仗,死了二百來人,後退二十多里。多隆阿抓住這個機會,揚言要向朝廷上一折,嚴劾鮑超軍紀敗壞,不聽號令,請朝廷將鮑革職嚴辦。鮑超得知,氣憤已極,吩咐宋國永看管霆字營,一匹快馬跑到東流,向曾國藩訴說委屈。
多、鮑不和,使曾國藩頗傷腦筋。打援,主要靠鮑超的霆字營,不能撤鮑超;多隆阿在安慶附近打仗多年,地形熟悉,也不能換多隆阿。鮑超勇猛,但頭腦簡單;多隆阿硬打不行,但算計尚可。二人要攜起手來,才可以取長補短,相得益彰。早幾年,曾國藩處理這樣的事,必定採取強硬的措施,要麼強迫鮑超聽多隆阿的命令,要麼斷然調離多隆阿。但現在的曾國藩,不想用這樣生硬的辦法了。他溫語安慰鮑超,留他住下,一面派人去掛車河,將多隆阿請來。
多隆阿來了,身後跟了一個隨從額爾真。多隆阿雖然能講漢話,卻不識漢文,平日公牘書函,凡漢文均由額爾真誦讀,回信亦由額爾真代辦,額爾真也總是跟著他參加各種會晤。
曾國藩客氣地接待多隆阿。寒暄畢,多隆阿問:“不知大人將多某從掛車河喚來有何要事?”
曾國藩神色嚴肅地說:“倘若沒有大事,將軍軍務繁忙,鄙人怎能打擾。”說罷,吩咐荊七:“把那封匿名信件取來給多將軍看。”
荊七進到內室,捧出一封信函來。曾國藩接過,雙手遞給多隆阿,多隆阿隨手給了額爾真。額爾真看著看著,臉色很不自在,看完後也不做聲。多隆阿奇怪,問:“信上寫的什麼?說與本都統聽聽。”
額爾真略為躊躇後,說:“大人,這封信說駐守在桐城縣南的軍隊軍紀差,騷擾百姓,將百姓家的雞子搜括一空。”
“放屁!”多隆阿罵道,“這都是鮑超乾的,怎麼算到老子頭上來了!”
“多將軍莫發怒,這裡還有一封說好的。”說話之間,荊七又從裡屋拿出一封信。
額爾真看後面露喜色,對多隆阿說:“這封信誇將軍智勇非凡,半夜劫營,幾聲炮響,便轟走五萬捻軍,實不亞當年張翼德在長坂坡前一聲怒吼,江水為之倒流的氣概。”
多隆阿平時常叫額爾真誦讀《三國演義》以為樂,並以張飛自比,今見別人真的把他比作張飛,喜不自禁。只是這劫營之事乃鮑超乾的,與自己無關,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臉上紅紅的,頗不自然。曾國藩將這些都看在眼裡,慢慢地說:“我這裡關於多將軍在掛車河一帶打長毛援兵的信還有幾封,就不一一給將軍看了,大致也差不多,有誇將軍戰績輝煌的,也有說將軍不甚檢點的。這些信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都沒有提鮑超一個字。”
“鮑超蒐括雞子的事,也算到我的頭上,真正可惱。”多隆阿一點也沒有覺察到曾國藩的用心,自個兒嘮嘮叨叨。六年前,當多隆阿從江寧奉僧格林沁密令來到武昌時,曾國藩不過一在籍侍郎,湘勇也只是初次獲勝的練勇,他把自己擺在監視者和指揮者的地位。六年後的今天,曾國藩已是實權在握的兩江總督,奉命統率兩江境內所有軍事力量,湘勇戰果累累,威名震天下,根本不是朝廷旗兵、綠營所可比擬的。多隆阿再狂妄,再有僧格林沁這個強後臺,他也不敢像過去那樣目空一切了,何況曾國藩對他優禮有加呢?故當曾國藩神色莊重地對他說話時,多隆阿也規規矩矩地以屬下的身份恭聽。
第三章 強圍安慶(9)
“多將軍,從掛車河到羅昌市近兩萬名兵勇所做的一切,都要算到你的頭上。為什麼世人會這樣呢?因為你是那裡朝廷兵勇的主帥,那裡兵勇的是非功過都與你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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