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窖口’是掘洞的賊也；‘撬排塞’是撬門鎖的賊也；‘踏早清’在早晨行竊也；‘跑燈花’，是夜晚行竊也；‘鐵算盤’是行竊於大街也；‘收百貨’是乘人不備盜竊人家財物也……而咱這買賣則是明來明去，也算是社會名流，但偷的全是有錢有權的，今天偷宮裡的也算給老百姓解氣的事情……”另一個夥計補充著說。 太監房舍裡，幾個太監趁著大雨將壽皇殿上的金鐘偷下來，婉容鳳冠上的珍珠也被偷換下來，這裡已儼然成為一個盜竊加工廠。一個太監擔心金鐘太大，很難運出宮去。王喜想了想說：“把鍾給鋸了，分幾次運出去。趕快乾，耆大人等著要呢。”太監們忙著幹活。 三天後，餘恩仲應約再次來到古玩店，夥計示意他到後房，“仲爺，您要的東西都在這了。這是婉容鳳冠上的珍珠，這是五分之一的金鐘，金鐘太大了，得分次運出。”餘恩仲暗自震驚。為了掩飾自己的一時失態，餘恩仲做出非常不解的表情向夥計打聽：“你們把珍珠撬了，皇上不會發現啊？”&nbsp&nbsp　。　想看書來

第一章　盜寶狂潮（12）

“換上洋人的假珍珠誰看得出來？”夥計得意地回答。 “厲害，厲害。你們這有宮裡文物的名冊嗎？我還想在你們這訂購幾件。”看著夥計走進後院去尋找名冊，餘恩仲看著桌上明晃晃的碎片，想著以前在宮中見過的它那完整的形象，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餘恩仲的介入，使得鄭孝胥在清查國寶的事情上，比以前進行得順利多了。他們兩個簡單地分了工：由余恩仲負責打聽外面古玩店的文物的來源，而鄭孝胥則主要查辦宮中國寶遺失的狀況。這一段時間王喜這些太監們的日子非常難過，風聲越來越緊，無法像以前那樣輕易得手。耆英雖然裝病在家，但是有王喜這個耳報，對於宮中的事情，自然瞭如指掌。思忖著這樣下去，豈不是斷了大家的財路？耆英命人盯緊鄭孝胥的一舉一動，一定要儘快肅清這個心腹大患。 這天，餘任道按照父親的指示來到鄭府，交給管家一個包袱，還有一封信。這些情況都被耆英布置在鄭府附近的耳報看在眼裡，飛快報與總管大人了。鄭孝胥回到家中，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包袱，開啟一看，大吃一驚。包裹里正是前兩天失蹤的金鐘的碎片。他飛快地包好包裹，焦急地出了大門，直奔餘恩仲府上。後面耆英的探子一路尾隨著，終於發現了暗中幫忙的餘恩仲的家。 見鄭孝胥進來，恩仲不免大驚，禁不住責怪地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露面，你也甭來找我。” “事情到了這一步，什麼也別說了，走吧。恩仲，咱們一起進宮面見聖上。” 見餘恩仲搖頭，鄭孝胥焦急地說：“恩仲，你怕什麼！現在是民國了。” 餘恩仲猶豫著，終於和鄭孝胥一起出了門。 養心殿裡，鄭孝胥向溥儀行君臣之禮，而餘恩仲只簡單地鞠了一躬說：“溥先生安好。”溥儀看著一身書生裝扮的餘恩仲，表情頗為不悅。鄭孝胥急忙解釋說：“皇上，這就是我跟你說起的原來在如意館做過事的餘恩仲。”溥儀說：“這麼說也是吃過大清俸祿的臣子。”餘恩仲說：“現在都是民國了。溥先生也是……” 鄭孝胥害怕餘恩仲再說出什麼讓皇上不悅的話，話鋒一轉說：“稟皇上，臣受命清查內務府，特請餘恩仲當臣的助手。餘恩仲剛一調查就發現，地安門附近沿街新開起了無數古玩店，而這些古玩店的店主都是內務府的官員。這是古玩店店主的名冊。”溥儀瀏覽名冊，從他的表情可以明顯看出他的震驚。 “而且，在這些古玩店裡可以定購到皇后鳳冠上的珍珠，壽皇殿的金鐘。”餘恩仲呈上文物定單，補充著說。 “這是那些古玩店裡的定單名冊，凡是上面寫到的，交款三天後就可以取貨。”溥儀接過清單，驚道：“他們比朕還了解宮裡的財產。” 鄭孝胥說：“稟皇上，臣讓餘恩仲拿著銀票到耆英大人開的古玩店裡定購皇后鳳冠上的珍珠和壽皇殿的金鐘，本以為是戲言，沒想到三日之後果然見到了珍珠和金鐘的碎片，說其餘的過幾天就能拿到。” 溥儀聽罷大怒：“來人，去把皇后的鳳冠拿來，再去看看壽皇殿的金鐘還在不在？還有，把耆英給我叫來。”太監王喜應聲而出。 很快，被叫來的工匠校驗完皇后婉容鳳冠上的珍珠回稟說是花旗國的賽璐珞製品的偽造貨，另一個太監也進來說壽皇殿的金鐘前幾天下雨的時候就不見了。溥儀一聽大罵：“這幫大膽的奴才！耆英！耆英怎麼還不來？” “回皇上，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 “快叫他進來。”耆英低頭而入。“罪臣叩見皇上，臣有罪，罪在沒有管理好宮中秩序，讓宮裡的太監乘隙偷竊，致使皇產流失。臣願意將功贖罪，清查宮裡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