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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起運艱難（5）

“政府想棄守北平城，扔下我們不管。”人群中有人附和。 “說得對，南京那邊要是真的想守衛北平，日本人怎麼會進攻得如此之快？短短几個月，東三省就全部淪陷。多少同胞陷於水深火熱之中，遭到日人蹂躪。我倒要問問政府，是人民的生命重要還是幾件文物重要？是國家的領土重要還是幾件玉石瓷器重要？”張師長激昂地說道。 人群中立即有人喊道：“我們要求政府積極抗日，出兵東三省，收復我失陷的國土。”人們激動起來，大家都嚷著要抗日，要打日本鬼子。 “政府積極進行文物南遷，說明南京已無守衛北平的決心，作好了將北平拱手相讓的打算。現在我北平人只有自保才能免遭日人侵害。”張師長顯然受到臺下人群的鼓舞，大聲地闡明自己的主張。 “請問師長我們怎樣才能自保？”人群中有人發問。 “有兩途可以自保，其一，將北平人發動起來，大家齊心協力死守北平城。其二，阻止文物南遷，逼迫政府作出抗日的決心。” 臺下的人群已經徹底被煽動起來，在此起彼伏的“阻止南遷，死守北平！”的喊聲中，牛得祿衝上講臺，號召大家衝向各陳列室，要“阻止南遷，與文物共存亡”。故宮的保安隊，顯然阻止不了憤怒的人群。 此時餘任道帶著巡警趕過來，巡警吹著警笛。誰知牛得祿的手下掏出藏著的鐵棍，從背後開始襲擊試圖阻擋他們的巡警。有人喊著，有人叫著，有人受傷流血，到處都是亂紛紛的景象，形勢更為複雜。 眼看要支撐不下去了，寧致遠只好大喊著，“任道，沒有辦法了，給少帥打電話，叫軍隊來吧。”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一聲高喝，“牛得祿，你鬧得差不多了吧。”眾人都被這一聲驚得停頓下來，四下張望。餘任道帶著警察，押著姚秘書走過來，牛得祿見狀大驚失色。 “寧院長，東西我找回來了。”餘任道看著院長，沉著地說。 牛得祿衝上去，猛地推搡著餘任道，“小王八蛋，你瘋了，你這是想幹什麼？” “牛得祿，今天在這兒，咱們沒有甥舅，只有公理。”餘任道看著自己的舅舅，痛惜地說。 “餘任道，你六親不認，咱們算是恩斷義絕。可是，你把姚秘書抓起來，恐怕是……”牛得祿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餘任道環顧了一下四周，“各位，我和牛得祿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今天，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我只想說一句話，咱們想躲事，可是，事它不會躲咱們。國家都這樣了，躲是躲不開的。日本人怎麼樣，我不需說。我就一句話，我，打今天起，在國家這個樣子的時候，不能做個廢物。” 警察推著姚秘書上前，姚秘書看著牛得祿，突然大叫著，“都是牛館長讓我乾的，不是我啊，他說給寧院長出點難題，這文物就遷不走了。”眾人恍然大悟。 “胡說，你個小偷，純粹是誣陷。”牛得祿說著，就要往上衝。但是，人群突然行動了起來，將牛得祿和他帶來的人包圍起來。這時一直在旁邊站著的那個號稱師長的張廷憲突然大叫著：“我來說兩句。” 他走上講臺，向臺下鞠了一躬，說道：“各位，對不起。我不是８７師的張廷憲師長。我是，我是一個開小差的軍人。我，我也有愛國心。開始的時候，我聽牛得祿說，故宮裡有漢奸，想把國寶都弄走。我就，我就冒充了張師長。我現在才明白，真正的漢奸是牛得祿他們。”一切真相大白。 寧致遠的辦公室裡，範思成、餘任道、方如山和院長召開緊急會議。 “怎麼樣，看到了吧？日本人的影子已經露出來了。再不走，咱們可能真的要犯下千古大錯。”寧致遠如釋重負地說。 “想不到啊，人心如此險惡！所謂小人，總是披著君子外衣，喊著君子口號。”範思成感慨地說。 “什麼都無所謂了。反正現在開始，就要切實地動起來了。”方如山在旁邊插話道。&nbsp&nbsp

第三章　起運艱難（6）

“不但要動，而且，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日本人已經到了榆關，平津根本無險可守。而且，一旦戰火燒到了附近，到時候，想跑也來不及了。”眾人一致同意。 寧致遠進一步佈置：“統籌其事，還需要我們作計劃。頤和園的東西和國子監的石鼓，也都要帶走。如山，你的古物館的東西最多，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