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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的笑意。我不再害怕了,不再茫然了,不再擔憂了,我可以微微含笑,與他心手交握,我們似乎可以這樣相對而站,直到永遠……
忽然,他的喉嚨裂開一道口子,裡面奔流出無數雪片,如同刀尖一般向我呼嘯而來,將我切削得遍體鱗傷,將我擊打得無法站立!
“齊——”我在狂風暴雪中艱難地堅持著,我要重新找到齊,讓我找到他!
雪片撕棉扯絮一般向我當頭罩下,天地旋轉,雪片旋轉。我仰頭望天,不捨地尋找著他。一腳踏空,身後是萬丈深淵,雪片呼嘯著旋轉而下,將我埋沒……
我無力的後背落在一個人的手臂上:“彎,你也趕到了?”是周隊長的聲音,我昏昏然睜開眼睛:“我也趕到了。”我的周圍密密麻麻站好了很多漢朝騎兵。
“受傷了沒有?”小鑼擠上來,“發現你掉隊了,想來找你,周隊長說不用,你一定去追擊匈奴哨子了。”
“沒受傷。”我看到他們,擔心他們發現我的異樣,低下頭調理有些紊亂的氣息。小鑼看著我胯下的馬:“西西呢?”他給西西打過馬掌,對它印象深刻。
“死了。”
小鑼默然,半晌道:“是匹好馬。”
“嗯。”我擦擦乾裂的嘴唇,趴倒在馬背上,我不明白既然回到了大隊伍,怎麼大家還站在這裡毫無作為。等到身體漸漸有些恢復,我抬頭四處張望起來。
這……不是大部隊!怎麼只有五十來個人?
我疑惑的眼睛望向周虢隊長,他也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風雪中,有幾個士兵已經凍得渾身哆嗦了,他們看起來在這裡等了很長的時間。
“將軍呢?”我問。
“不知道。”所有人都是一臉矇昧無知的樣子。
“將軍跟你們怎麼說的?”一名剛剛趕到的斥候隊長問道。
“讓我們去烏厥屬國偵查。”一個士兵道。
“我們也是。”“還有我們!”……幾個同樣疲勞計程車兵一起發話。大家面面相覷,將軍派出
我們那麼多小分隊四處打探訊息,訊息還沒有匯總起來,他自己卻不見了。
“又有人來了!”一名眼尖計程車兵指著風雪的遙遠處叫道。我一看,這個人好像官階不低,
一直跟在將軍的左右,看來是召我們歸隊的。
“是高不識校尉!”有人歡呼起來了,“他在,將軍一定在左近!”那高不識風雪滿面地來到我們的面前,似乎也剛剛經過了惡戰。
我們五十多雙充滿希望的眼睛望著他,大家壓制住內心蹦跳出來的疑竇,讓他先有點時間喘息一下。
過了一會兒,高不識皺眉道:“小侯爺呢?”他大約是近臣,稱呼與眾不同。
“?!……”
所有人的希望頓時全部碎裂!——連他也不知道將軍的行蹤?!
“會不會撤軍了?”一名軍官模樣的道:“前天我跟他說會下大雪,還與多僕屯長他們一起建議將軍撤軍。”看起來這是軍中管天象的軍士。此話一出,大家頓時炸了窩,紛紛議論了起來。
“將軍撤軍了,把我們扔在這裡。”
“將軍不可能撤軍!”
“那你說將軍去哪裡了?”
“周屯長、陳百夫長、劉百夫長都在這裡,連校尉大人都遣派出來了,他要是去打仗,一定會帶著他們的!”
“難道是……受到了偷襲,被迫轉移?”
“胡說!將軍怎麼可能被偷襲?”
“你自己看看,耳聰目明的都派出來了,將軍還能去哪裡打仗?”
……
軍士們的吵鬧聲都被我隔絕在耳邊,我彷彿沒有聽見他們的議論。我只感到,那一塊塊雪片落在身上,如同落在心上,冷得連血也滴不出來。
他放了我們的鴿子……
我們為了驃騎將軍的命令而捨生忘死、孤身涉險,一心一計等著接應他,他居然放了大家的鴿子!
也許,眼前那些人也跟我們這一支隊伍一樣,折兵損將只剩下了一半,如果這樣的話,他竟然放了我們一百多號人的鴿子!
我想到了瘦猴臉那渴望得到將軍接見的表情,我想起了西西滿嘴止不住的血沫,我想到自己那一刻的蒼白空茫……
就在這個瞬間,執行過無數任務的我,經歷過無數次被漠視的我,突然泛起一種特別的感覺,又酸又澀,讓我難受得兩眼發酸,把頭藏在胸口掩飾著自己的表情。
這是一種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