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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將軍笑道:“再等一會兒。我們計程車兵還沒歇夠,等歇夠了我們一起狠狠打!”他展開斥候新畫的河西地形圖,“有一些細節我們再商榷一下。”
“諾!”
……一堆我聽不懂的軍事名稱,還有一大堆搞也搞不懂的古代地名,從霍將軍嘴裡噼裡啪啦跑出來,然後,其他將官也噼裡啪啦回敬過去。
我發現霍將軍可能真的很有戰場天分,祁連山北麓的地圖他們剛到手不久,他已經可以做到即使不看地圖,哪裡可以駐兵、哪裡可以屯馬,何處適合設伏,哪裡可以打衝擊,他都能夠說得頭頭是道。甚至,從何處到何處,行軍需要多少時間,他也可以估算出來。
應該說,霍將軍無論參戰次數,還是在河西的生活經驗,乃至自己的歲數都不及自己的部將。照理說,這應該是他的弱點,可是,我現在卻看到,他和他的屬下有一種微妙而有趣的關係。
正因為霍將軍的資歷淺,李敢、趙破奴他們更不肯在一個只能做自己小輩的年輕人面前,顯得自己年歲虛長,一無用處。他們見霍將軍一處處說得有來有去的,也紛紛殫精竭慮地在他面前展示自己運用戰術的能力,調配兵馬的才華。不僅如此,霍將軍說話的時候,還有一種胸控全域性的從容鎮定,讓一切戰術戰法,始終融於一種面向整體戰場的有效統一之中。
河西第一戰的時候,他只能夠算是一個勇於冒險的獨行俠,短短几個月,他已經成為了懂得運籌帷幄、協調將領的將帥之材。他們越談論越起勁,不知什麼時候,眾人心中的沉重完全煙消雲散了,聲音裡充滿了臨戰前的激動與興奮。
我看著這麼一大堆的狠角色,扎窩子地湊在一處,對著河西這片大草場殺氣傲然、磨刀霍霍的樣子……可憐啊,匈奴小兄弟們若還能活下去,兩千年後也能算五十六個民族中的一朵小花,還能享受少數民族特殊待遇……可惜……
“彎彎!你的表情怎麼那麼古怪?”霍將軍問我。
“哪有?”什麼叫表情古怪?我一攤手,“我沒有表情。”
“哦。”他繼續投入工作。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霍將軍抬頭看著天空。天空被染上一層燦爛的金紅色,隨著雲嵐的波動,明黃、硃紅、曙紅、濃紫、流金各種色彩佈滿天空,舒展流暢。
“報告霍將軍!”一名軍士來報:“古欽洛伊逃跑了。”
“什麼?”我悚然而起:那個匈奴嚮導?那個帶領漢朝上萬將士穿越雪山的人,他竟然在這樣的時候跑掉了?
霍將軍聞言,只是對大家點點頭:“古欽洛伊是不會把刀插進他族人身體的。”高不識、李敢等幾個人唧唧哼哼,很沒見解地附和著他表示贊同。
我是他們戰局佈置的局外人,我看著他們無所謂的表情,只覺得心驚。他們大約也明白,這個匈奴人並不是誠意歸降的。
趙破奴、李敢、高不識他們的注意力早已略過了古欽洛伊,轉移到軍隊的詳細部署上了。一切商議停當,軍士送上幾大袋馬奶酒,這是匈奴戰場上的繳獲品。
霍將軍左手拿起酒囊,穩穩地傾倒在酒碗中:“大家自己來。”將酒囊扔到趙破奴的手中,趙大哥接住,熟練地傾倒出一碗酒,又扔給高不識,他們一個個自己斟滿酒碗。等到他們紛紛端起來的時候,霍將軍已經等了他們一會兒了,他的眼睛望著遠處的草原,說道:“山丹草原的牧草真不錯,回去以後一定稟明皇上,把軍馬放養在此處。”
說完這話,他自己先笑了,一口氣喝下那碗馬奶酒。他的部下也跟著笑起來,他們的笑容自信而豪壯,彷彿山丹草原已經成為了大漢朝的囊中之物。
大家喝完這碗大戰之前的壯魂酒,暫別霍將軍,分散深入自己的部隊進行精密安排。
霍將軍對我說:“彎彎,我們也喝一點。”
我可是發誓不喝酒了……點頭!我說:“少一點。”我看著乳白色的酒水注入碗中,有點擔憂自己醉酒壞事。他說:“我在,你別擔心。”酒碗中的酒液香氣濃郁,帶著奶酒的芬芳。
我端起酒碗先細細嚐了一口酒,覺得味道和酒精度數還能夠接受,便幾口喝下那盞微酸的馬奶酒,奶子的滑潤在我口中縈繞著澀澀的滋味。他看我喝完,自己也很快喝完。
酒一入喉,溫熱之感直入心間,我的心中一顫,四肢百骸充滿了熱辣辣的感覺。匈奴人處於苦寒地帶,他們的酒純正而濃烈,就如同眼前綠色坦蕩的草原。
如火如荼的草原之花彷彿在天空下鋪出了一張鮮花爛漫的大地毯。風在四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