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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聖皇太后問道：“怎麼把奏摺都扔在地上了？”坐下。

宮女們也幫助馮保將地上的奏摺一個個地拾起來，送到桌子上，然後侍立一旁。

萬曆帝道：“二位母后這麼晚還來乾清宮，令兒臣誠惶誠恐！”

慈聖皇太后長嘆道：“唉，你推行的新政剛剛開頭兒就廷杖了大臣，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仁聖皇太后道：“我們當皇孃的不放心呀！”

萬曆帝道：“多謝母后懸掛！”

慈聖皇太后道：“馮保，你去宮外守著，沒有哀家的容許，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馮保回答：“奴才遵懿旨！”退而走出宮門。

慈聖皇太后問：“聽說張先生堅決請求丁憂守制？”仁聖皇太后問：“皇兒可有什麼想法？”萬曆帝道：“兒臣已強言不準，但想到祖宗定製，還是犯難呀！”慈聖皇太后問：“我兒有何難處？”

萬曆帝一指奏摺道：“真想不到，太師的請求還沒有來得及宣諭可否，就有那麼多臣僚呈上奏章，一致反對皇兒‘奪情’，強硬的氣勢咄咄逼人，讓兒臣始料不及呀！”

仁聖皇太后道：“這是預料之中的事兒。”

慈聖皇太后道：“他們在奏摺上都說些什麼？我看看。”

一宮女遞上幾個，慈聖皇太后翻看……

萬曆帝道：“都是逼迫兒臣恩准太師的請求！”慈聖皇太后一舉奏摺道：“這上邊說，丁憂守制是人之常情，皇上若不恩准太師離朝祭父，則有悖天下倫常，有失仁君表率……”

萬曆帝道：“他們拿五倫嚇唬兒臣！”仁聖皇太后道：“你別怕！”慈聖皇太后道：“哼，簡直是用心叵測！”將奏摺遞給宮女。萬曆帝道：“兒臣也覺得這裡邊大有文章。”他從宮女手中翻了翻，拿起一個奏摺說，“母后，您聽鄭秉性的，他說‘奪情’的焦點不在於丁憂本身，而在於政治和強權。您聽聽，多麼露骨哇！”

慈聖皇太后道：“哦！皇兒快說說他們骨子裡的用意是什麼？”

萬曆帝怒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二位母后知道，太師是新政的策劃者和實施人。兒臣認為，新政剛剛頒佈，在這個時候若准許他離朝回家，丁憂守制，不是等於把國家大事擱淺了嗎？這些人骨子裡的用意根本不在於批不批太師丁憂，而是要藉此機會驅逐太師，斬斷兒臣的左膀右臂，斷送兒臣變法革新的偉業！”

慈聖皇太后道：“對，皇兒看問題很準確，也很尖銳，這確實是一場新舊勢力的較量。為娘倒有一招絕棋，料定收盤必贏，但不知皇兒肯不肯聽從？”

萬曆帝施禮道：“母后不吝賜教，兒臣願從！”

仁聖皇太后說：“好，那為娘我們姐倆就告訴你一個損人利己的絕招！”

萬曆帝像自言自語，又像問兩宮皇太后：“損人利己？”兩宮皇太后同時點了點頭。欲知兩宮皇太后出得的什麼樣損人利己的招數，請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五回　張居正巧施欲擒故縱之計　萬曆帝降旨廷杖大臣肉皮（1）

卻說萬曆帝在丁憂與“奪情”上還舉棋不定的時候，反對推行新政的一些人藉助張居正老父病故之機大做文章，奏摺接踵而來，一時讓萬曆帝難以招架，不得已，他請求兩位母后出主意。於是，兩宮皇太后要給他出一個損人利己的絕招兒。

萬曆帝聽後說：“請母后懿旨！”

慈聖皇太后說：“好！我們姐倆綜觀相國為人，不是那種甘居平庸之輩，也決不會顧小家而舍大義。為娘我們猜想，他明著請假丁憂，而內心是希望讓皇上奪情！”

萬曆帝聽後沉思……

慈聖皇太后問道：“皇兒不相信？”

萬曆帝說：“不！兒臣在想太師的一句話。”

仁聖皇太后問：“什麼話呀？”

萬曆帝說：“他曾請求兒臣，不要讓他錯過這個機會。兒臣琢磨，太師指的是什麼機會？是丁憂孝父的機會還是留朝施政的機會？”

慈聖皇太后一笑道：“肯定是後者，依他吧！”

萬曆帝問道：“母后也真想讓皇兒奪情？”仁聖皇太后道：“對！”慈聖皇太后道：“很明顯，相國請求丁憂是假，牽掛朝政是真，他要把‘不孝’之名強加在皇兒身上！你怎麼還不明白呀？”

萬曆帝問：“二位母后的懿旨是……”

慈聖皇太后道：“不是二位母后的懿旨，而是你不要含糊了，一定要堅定信心，下一道皇帝的‘奪情’聖旨，命內閣元輔張居正以忠代孝，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