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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懋是個怪人。
其實在每個朝代,都有幾個這樣的怪人。
他們半緣修道半緣君,半是入世半出世。
可為什麼就不能像孔明一樣為國盡忠,搞半拉子工程有什麼意思嘛?我大明需要官員們去做的事太多了,沒必要剛做完一件事就鬧著要退休啊。唉,還是我先前所說,做大臣的,到任何時候都有退路,但是皇帝不行。皇帝是註定沒有退路的。他碰到難事了,不可以置之不理。
崇禎一方面作如是想,一方面心裡生出些悲壯感:反腐,劉懋在要反,劉懋不在也要反。腐敗們,你們儘管來吧,我崇禎不怕你們!我已經準備好了,哪怕得罪滿朝文武,哪怕最後反得我眾叛親離,我也要一反到底!為了大明江山,我崇禎願意做反腐的殉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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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比腐敗更嚴重的是黨爭(1)
腐敗是嚴重的。
但比腐敗更嚴重的是黨爭。
大明官場的黨爭就像海底的暗湧,看不見摸不著,但是能量驚人。
崇禎被靜悄悄地捲了進去,他感受到了暗湧無所不摧的勢力。他想有所作為,他想力挽狂瀾,但是他駭然發覺,自己無處著力。
這是一個高速旋轉的離心器,它剝離一切,又聚合一切——崇禎,他最終能拆解這個離心器嗎?
溫體仁,萬曆二十六年進士,崇禎朝的禮部尚書。
一個看上去貌不驚人的老頭。
一個謹小慎微的老頭。
他恪守中庸之道,朝堂應對不偏不倚,為人處事滴水不漏。
但這只是他的外表。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外表往往是其內心的掩飾。
外表老實的人,內心多有機鋒。
溫體仁,機鋒刺骨,城府極深。
他輕易不出手。
但是一旦出手,那絕對是要死傷一個人的。
或者對手。
或者他自己。
當然,後面一種情況極少出現。
畢竟,在大明官場歷練這麼多年了,所謂遊刃有餘,所謂舉重若輕,所謂請君入甕,所謂暗渡陳倉……這一切他都玩得油油的。
一個人不怕他玩什麼,就怕他把什麼東西給玩油了。
玩油了之後一切才可以順勢而為,毫無阻滯。
這是化境。
在大明官場,溫體仁的推手功夫已然抵達化境了。
所以,經常出現的情況是,對手倒下了,他卻毫髮無損。
這是溫體仁的勝利,也是化境的勝利。
溫體仁和化境密不可分。
這一次,他又出手了。
崇禎下達指示,要吏部綜合考量各官員的政績與官聲,儘快報一份內閣成員的增補名單上來。很快,吏部開出了名單:吏部左侍郎成基命,禮部右侍郎錢謙益、鄭以偉,尚書李騰芳、孫慎行、何如寵、薛三省、盛以弘,禮部右侍郎羅喻義,吏部尚書王永光,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於汴。
但是,身為禮部尚書的溫體仁沒有在這個名單上,崇禎一直看好的禮部侍郎周延儒也沒有在這個名單上。
對於溫體仁來說,周延儒有沒有在這個名單上無關緊要,要緊的是他要出現在這個名單上。
成為內閣成員意味著離權力核心又近了一步。他不可不爭。
但怎麼爭是一個技巧。
周延儒沒有出現在這個名單上是一張很好的牌。
誰都知道他深得皇上賞惜。
周延儒落選,皇上一定會認為必有廷臣結黨,這才導致這份經不起推敲的名單出爐。
所以,必須要順著皇上的思路走,給皇上提供名單經不起推敲的證據或個案。
這名單上的十一個人,究竟誰經不起推敲呢?
溫體仁將目光停留在禮部右侍郎錢謙益上。
雖然都是禮部的人,但是對不起了,你死我活的時刻,拿自己人開刀才能殺出血路。
溫體仁連夜奮筆疾書,寫下了《直髮蓋世神奸疏》,揭發錢謙益在天啟元年以翰林院編修之職主持浙江會考時,接受考生錢千秋的賄賂,證據確鑿。這樣的人如果成了內閣成員,那是在給大明的臉上抹黑啊!
但事實上,這是冤假錯案。
天啟元年,浙江確實發生了考生舞弊的現象:與錢謙益有過節的韓敬、沈得符等人冒用他的名義在考生當中進行舞弊,以在試卷中預埋字眼的形式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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