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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明明答應了不按眼線的,那如今這個船伕又算什麼?不見得是派來盯著宮澤榆的吧?慕染在心裡冷然而笑,此時卻聞澤榆忽然啟口,“慕染,那天你為何要傷冷弦?”
慕染並未看向澤榆,只是目不轉睛地凝望江水,寒煙之下,隱藏的是陣陣漣漪一波波的擴散,“王爺若是有那閒情雅緻來管我的閒事,倒不如想想回去以後如何應付明太傅呢!”
澤榆一聽明燼的名字,頓時語塞,垂下眼眸,沉默了須臾,他才喃喃道:“我只是覺得,當日插在冷弦心口的那一劍並非你真的想要殺他,對不對?”
眼前似乎被明亮的白光掃過,恍然間刺痛了雙眼,慕染使勁地眨了一眨,然後對上澤榆,不禁苦笑,“我不明白王爺的意思,難道殺一個人還要分真心和假意嗎?”
澤榆搖了搖頭,“那一劍為何會偏?為何會沒有刺中冷弦的心臟?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你是在故意為他保住性命嗎?你的目的只是想要逼他離開京城而已。”他不信,他不相信離慕染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這個人看似對誰都一副淡薄的樣子,實則心腸卻是好的,縱然他殺過人,雙手沾了血,可宮澤榆仍然認為他是個好人,那種心情就像拼命保護愛人時的堅定。
慕染露出一個冷笑,隨後望向天空,那視線悠遠,彷彿能夠穿越雲層到達更遙遠的地方,“王爺,冷弦是死是活已經同我沒關係了,那一劍我刺偏了,他因而死裡逃生只是他的命好,下一回如果我們再見,難免我的劍不會直逼他的心臟。”
“小染你可不可以誠實一點?”宮澤榆略顯著急,聲調猛然提高。
慕染的臉色愈顯蒼白,抿了抿唇角,他冷冷地開口,“慕染一向就是這樣子的人,王爺若是看不慣,大可以不用理我!”他高傲地揚著下巴,似是這世間的一切都不入他的眼。
離慕染的個性很壞,他的脾氣從來都是固執的,並且天生的刻薄。
同樣是那日,宮澤錦從慕染身後環住他的腰,二人一同望著窗外的景色,“慕染,你說過,你很喜歡站在這兒看窗外的那些花花草草,對嗎?”
慕染淡然頷首,繼而宮澤錦溫柔地在他的耳邊落下一吻,“如果有一天,朕不再是皇帝,那我就要從養心殿搬到這絳雪軒來,然後擬願不願意陪我日日在此賞花?”
不知為何,那一刻慕染在聽到宮澤錦這番話語的時候心中猛然一顫,他回過頭,卻不巧撞上了對方的唇,愣愣地眨了幾下眼睛,他立馬回首垂下眼瞼,用輕微得只有他們二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這天下需要皇上,如果有一天您不再是皇上了,那不是天下大亂便是你我都老了,到時候,您會願意和一個滿臉皺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一起在這兒賞花嗎?”
“如果朕說朕願意,你信嗎?”宮澤錦柔聲問道,慕染垂眸淺笑,卻是不語。宮澤錦亦不逼他,只是攜著他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走,咱園裡逛逛去。”
晌午的陽光最明媚,秋高氣爽的午日,宮澤錦與離慕染攜手走在御花園內,那一幕被宮女們瞧見,紛紛議論說那是很溫馨的一刻,讓人羨慕。
慕染聞之,不禁失笑道:“一群無知之人,也不知她們羨慕的究竟是什麼?”當然這話他不會讓皇上聽到,也只能對貼身小丫鬟如裳說說而已。
“小染,對不起。”正在慕染髮呆暗想那日宮澤榆與自己所說的話時,宮澤榆卻突然開口道歉,這倒是讓慕染一怔,“說什麼對不起?”
澤榆愧疚地低下頭,“是我一開始說話重了,你別放在心上,我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呵呵,朋友?真是可笑的一個詞,他本以為自那日同慕染吻過之後他倆便不再只是單純的朋友,可這似乎只是他個人的想法,對方卻仍然只當他是朋友——最最普通的朋友。
慕染望著澤榆,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於是他扯開了話題,“快到岸了,王爺。”他將視線投向不遠處的小園,“想容,是個很美的名字。”
澤榆舒緩了一下情緒笑起來,“那裡本身也是一個美到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
“好咧,到了!”船家一聲吆喝,將船靠岸,慕染先行上了岸,然後向澤榆伸出了手,笑得傾國傾城。澤榆拉住慕染的手,跟著上了岸,二人相視一眼,感覺分外默契。
此時已近未時,陽光灑落下來,將二人的臉都打成了微紅。
(卷廿壹完)
'2009…10…10 13:29:29 染°'
卷廿貳 秋日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