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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囚又如何?生在帝王家那是你的命,就算你再不喜歡自己的人生,也必須這樣過下去,要做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
澤榆筆直地立在宮澤錦面前,臉上不再有絲毫笑容,“那是您必須承擔的,皇兄,我根本沒必要去揹負所謂的責任,我早該死在十年前的,宮澤榆並不貪生,如今我也只有這最後一個心願。”
說話間,他瞥見牆角掛著的一把沒有劍鞘的長劍,忽而又揚起了唇角,“小染曾說,養心殿內掛著的這把劍是有靈魂的。”他緩緩走到那面牆的前面,取過長劍放在手裡輕輕撫摸。
宮澤錦大驚,立刻衝上前奪過長劍,生怕澤榆又發瘋幹出一些瘋事兒來。
而澤榆只是笑著,隨後用極度悽楚的嗓音道:“皇兄,我真的很愛小染。”兩行清淚忽然劃破眼眶,他的話語聽似語無倫次,卻分明想要說明些什麼,“也許在我被安陵信髒了身子的那天我就該死掉的,皇兄,望您成全。”
這一句“成全”說得堅定無比,卻讓宮澤錦一時沒能明白,澤榆希望他成全的,究竟是他與慕染的愛,還是讓他早日死掉得個解脫?
“我很愛他,即便他一直都在利用我,即便他心裡不曾有過一小塊屬於宮澤榆的位置,或許在他眼裡我只是個一廂情願的小丑,可我依然深愛他,我曾說過,我可以為他去死,我願意給他我的一切,我想他幸福、想他自由,哪怕他根本不愛我。”那一番話說得分外絕望,讓宮澤錦聽了有一瞬間的茫然。
澤榆無聲地哭泣著,那模樣比撕心裂肺的慟哭還讓人揪心,他緊緊握住宮澤錦的手腕,竟是突而笑起來,那張臉和著淚水尤顯怪異。
宮澤錦只覺手上一股力道壓下,他驚恐地回過神,而後錯愕地望著眼前的一切,沉默了須臾,旋即慘叫出聲,“澤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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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燼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的時候果然已是近一個時辰以後了,當時他見身旁澤榆不見,心裡忽然一陣失措,起身欲外出尋找,卻又覺得頭昏腦脹,搖搖晃晃地走到桌邊,只見桌上放了一封信,他迅速地拆開,裡面只寫了一句話:“謝謝你明燼,謝謝你,那樣地愛著我。”
轉瞬之間,只見澤榆握著宮澤錦的手,將那把長劍不偏不倚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頓時胸前漫開一片血跡,如曼珠沙華一般妖冶。
宮澤錦的雙唇微微地顫抖著,眼前血紅一片,耳邊是澤榆不久前才說過的話,此刻卻分外清晰——用我的命來換小染的自由,等我死後,就放了他,如此可好?
不好不好不好!你個笨蛋,朕還沒有答應你,你怎麼可以自說自話就去死?將澤榆荏弱的身軀抱在懷裡,他強硬地下令,“澤榆,不準死!”
澤榆無力地笑了,而後慢慢地抬起手,摸到了插在心口的那把劍柄,宮澤錦感覺到澤榆欲拔劍,立刻握住他的手。此時澤榆又努力地牽了牽嘴角,笑著問道:“皇兄,我,並沒有,負了小染,沒有,對不起他,對不對?”一句簡單的話,卻被他斷斷續續使了好一番力氣才說完整。
宮澤錦的手突然垂落下來,他怔忪地望著澤榆,眼中泛起一層濃濃的霧氣。痛覺一點點遠離了意識,澤榆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可他卻笑得越來越濃,最後使出渾身解數握緊劍柄,將穿心的那把長劍拔了出來。
頓時,鮮血四濺,溫熱的液體噴灑在宮澤錦的臉上、身上,還有他周圍的地面上。
“澤榆!”伴著一聲悲喝,明燼出現在殿前,他迅速跑上前,顧不得下跪請安,只一把將澤榆攬入自己的懷裡,淚水頓時漫出了眼眶,“為什麼,澤榆,為何要尋死?”
“因為,我愛他。”懷裡的少年微笑著將臉貼在明燼的胸膛上,他虛弱地啟口,“明燼,對不起,今生,我終究……虧欠了你太多,若……有來世,我定將真心……賦予你,此刻,獨盼你,莫要恨他。”明燼,那一年我割腕自殺,你硬生生將我從閻王殿里拉回來,而如今,利劍穿心你又如何救我?明燼,別再阻攔了,讓我死吧,下一世,如果真的有下一世的話,我一定痴心相待,絕不負你。
明燼當然知道澤榆口中的“他”是指誰,但要他不恨離慕染,如何做得到?
十指交扣,澤榆輕輕地握著明燼的手,依偎在他的懷裡悄悄睡去。明燼,你知道嗎?臨近死亡的時候真的什麼都不怕了,這一刻倒是看清了許多,原來宮澤榆這一生為離慕染付出一切,到死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的人卻不是他,一直以為若我離去,最放不下的人該是小染,沒想到此刻我最掛念最不捨的人,竟然是你,明燼。
沒有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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