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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十八歲的王鄰孟在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上,第一次見到了已聞大名的程海'U34'。
還在留蘇預備部的時候,從同班的男同學口中,王鄰孟就經常聽到程海這個名字。據這些曾是程海中學同學的小夥子們介紹,程海“思想深邃、見解不凡,比我們都強”。
如今,在嘈雜的車廂裡,王鄰孟終於得以近距離地端詳這個高高瘦瘦、表情嚴肅、話語不多的年輕人。
相逢是短暫的。火車到了莫斯科後,年輕的新生們各奔東西。王鄰孟被分配到哈爾科夫農學院,程海則轉車去了列寧格勒。
列車上這個清純、活潑的少女的身影,在程海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終於,程海提起筆來,給遠在千里之外的姑娘寫下了第一封信。在信中,程海描述了初到異鄉的觀感,關切地詢問對方的情況。
“他呀,真夠狡猾的。明明對我有好感,偏偏拐彎抹角地問我有沒有男朋友呀,還說大學期間要專心學習,不要過早談戀愛呀!” 說到這裡,王鄰孟老人咯咯笑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少女般的紅暈,“其實,我對他也有好感,覺得他像個大哥哥一樣,可以依靠和信賴。所以呢,我就回信了。”
從此以後,兩個年輕人便開始了鴻雁傳書。每當王鄰孟學習和生活上遇到什麼困難,心裡有了什麼委屈和困惑,都向程海尋求建議和幫助。與千千萬萬普通的青年學生一樣,兩人在信中談學習、談思想、談生活,談周圍的老師和同學。至於那份朦朧的情感,卻深深埋在心底。
第一年暑假的時候,程海獲得了一次到哈爾科夫旅遊的機會。為了給姑娘一個驚喜,他故意沒有透露這個訊息。在哈爾科夫的工作結束後,他馬上買了一小把鮮花,興沖沖地奔向農學院。
當他費勁周折來到王鄰孟的宿舍門前的時候,卻遇到了緊閉的房門。鄰居告訴他,王鄰孟不巧去外地實習了,要一週以後才能回來。小夥子悵然地把花束插在了門縫中。
直到大學三年級的時候,王鄰孟利用到列寧格勒實習的機會,來到了程海的宿舍。當程海開啟房門,兩人都怔住了。
三年的時間裡兩人陰差陽錯從未謀面,雙方在氣質和外表上和從前相比都有了一些變化。可是兩個年輕人此刻感到彼此竟然如此熟悉。三年間持續的思想交流,讓他們覺得彷彿從未分離過。
就在這一天,兩人彼此吐露了心聲,戀愛關係終於得到確定了。
聚首是短暫的。兩人很快又投入到緊張的學習中。在遙遠的兩座城市,兩人靠書信互相支援、互相鼓勵,最終都以優異的成績完成了學業。1960年,程海提前回國參加工作。第二年王鄰孟大學畢業,一對戀人才得以組建家庭。
在兩人相識、相戀的幾年時間裡,沒有花前月下,沒有卿卿我我,感情的絲線僅僅依靠一封封書信維繫。儘管身邊人來人往,其中也不乏優秀的異性。可是用王鄰孟的話來講,“我們心中都已經有了一個人。”
在家中,王鄰孟滿心甜蜜地向我們展示了珍藏了五十多年的“兩地書”:
“這都是程海上學時給我寫的信,我一直珍藏到今天。從第一封到最後一封,一封都不少。”老人滿懷柔情地撫摸著那厚厚一迭已經有些陳舊發黃的信箋。這一瞬間,我彷彿又看到了戀愛中年輕少女的浪漫情愫。
回國後,由於工作的緣故,他們經歷了長達近十二年的兩地生活。兩人共同扶持,走過了人生最艱難坎坷的歲月,迎來了祥和寧靜的晚年生活。在兩位老人頻頻交換的眼神中,我讀懂了什麼是半個世紀相濡以沫的依賴,什麼是風雨過後的淡定從容。
曾為莫斯科鐵道學院同學的池秀峰、杜斌夫婦則與我們分享了他們的愛情故事。
二人在留蘇預備部就相識了,而後有幸被分配到同一所大學學習。杜斌做得一手好菜,引得包括池秀峰在內的一群男生趨之若騖。
可是兩人感情的微妙變化,則源於杜斌的一場大病。
第十章 紅莓花開(2)
由於語言障礙,杜斌學習比較吃力。精神緊張,加上剛到蘇聯不久對當地氣候不適應,使得杜斌在大學一年級上學期患了嚴重的感冒,住進了醫院。
入院的第一天,杜斌躺在病床上,心情非常憂鬱。自己孤身一人病倒在異國他鄉,無法得到親人的幫助和慰藉;本來學習就吃力,這一病又要落下一大截,真不知如何才能追上。想到這些,她不免偷偷地流淚。
第二天早晨,一個清俊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
是池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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