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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才出去。
羅宜寧心道他應該是知道陸嘉學過來的事,拉他坐下來,她站在他面前說:“陸嘉學今日來過了。”
羅慎遠突然笑起來,緩緩地摸她的臉:“我知道,瞧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我哪裡是緊張了,這不是怕你誤會麼!”羅宜寧覺得他的手指頭冰涼得很,竟讓她一陣戰慄,冬天哪有不冷的!知道他不喜歡她見陸嘉學,她就格外注意這個,免得他不舒服。“我本來想避開他的,但是還是避不了,就說了幾句話……對了,我跟你商量一聲,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家裡要不要請個菩薩什麼的?保家宅平安。”
“隨你。”羅慎遠依舊是笑著。
羅宜寧見他沒有計較,才鬆了口氣。“那就請一個吧!我今天打了許多絡子,可以給寶哥兒掛在帳上,等他抓著玩,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去那那些放在小几上的絡子了。
在她轉身之後,羅慎遠微笑的表情就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
他已經瞭解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倒背如流,所以其實她說什麼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羅慎遠看著自己的手,他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地發抖。
曾經死在他手上的人很多。不管是真正意義上的死,還是間接的死。他覺得始終有一根弦崩在背後逼著他,往前走,自從徐渭死了,自從她不見之後。他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不在意是非曲直,黑白顛倒。當然也許這就是真正的他,多年前有個丫頭把他激怒了,他就嗜血地用惡犬算計活活咬死了她,跪在羅老太太面前時依舊冷漠不馴。
他把那些猜忌和不信任說給羅老太太聽,然後羅老太太給了他一個巴掌。啪!那種凌厲的聲音,他現在都記得。
他甚至想到了多年之後的史書會怎麼寫他——羅慎遠,為虎作倀,位高權重,一代佞臣。
這些他其實都可以不在意。真的,都不在意。
羅宜寧不知道,其實在她不見的那一年裡,他夢到最多的是當年孫從婉對他說的話。那是在一個黑夜裡,他讓下人給了孫從婉薑茶祛寒,因此回憶裡都是薑茶的味道——後來他就特別的不喜歡。
她的聲音因為絕望、崩潰而尖利:“你這種心腸歹毒的人,以後肯定會遭報應的。早晚有一天……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他任孫從婉捶打她的胸膛,身影巍然不動,淡然地告訴她:“所以你現在知道了,我是一個混蛋,你不要喜歡我就好。”
後來孫從婉走了,他突然就狂怒地掃落了書案上的摺子,因為得不到的渴求和被詛咒的暴戾。總有一天是要有報應的……這麼的為人,這麼的嗜血和算計,總會有報應的。
他甚至也有這種直覺。
“羅宜寧。”
宜寧正拿起一把絡子,聽到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其實並沒有很強烈的語氣波動,只有淡淡的疑問:“我想問問你,謝敏是誰?陸家的那些媳婦是誰——對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陸四的媳婦是誰?”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羅宜寧聽到他的話之後僵住了,心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手上的絡子也——應聲而落!
琉璃珠子砸在地上,清脆地碎裂了。
191、一百九十一章
第191章
羅宜寧從來沒有想過羅慎遠會發現。
混亂的聲音如同耳鳴一般鼓動著,也許那真的就是在耳鳴。她還逞強著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羅宜寧蒼白的臉色,羅慎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垂下眼睛,坐姿穩如山,拿過茶壺為自己倒茶。“你知道這府裡有多少暗哨嗎?”
“每一個夾道、每一個院子。每日誰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都會知道。”
他說完之後振手一揮,剛才她讓婆子找的那串珠子從他袖中扔到了小几上,滑到了她面前,啪落在了地上。落地聲好像在打她的臉一般。
沒有婆子給她送過來,原來是到了他的手上。
“你怎麼不說話了?當年在陸家怎麼了——”他微微一頓,帶著淡淡微笑,“你又什麼時候在陸家呆過?還當過陸四的媳婦?”
羅宜寧顫抖著手,她想躬身下去撿佛珠的,但是她不敢動。
渾身冒著冷汗,不可置信,在心裡責罵了自己幾千幾萬次,都改變不了那愚蠢的事實。他聽到了,他什麼都知道了。他這麼聰明,肯定什麼都猜到了。她一團亂麻般的理不清楚,嚥了咽口水,還是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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