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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道:“那麼,是不是可以說,當他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他處於瘋狂狀態?”
“絕不,所謂瘋狂狀態,是一個人絕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或者不知道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會有甚麼樣的後果。但是貝興國卻不是,他明知自己在做甚麼,也知道自己做了這作事的後果,他只是用一種極其熾烈的情緒,來推動、完成這件事,而在他那種情緒之下,他完成那件事的手法,常人不敢想像,但那並不等於他瘋狂!”
傑克中校對於貝興國的精神狀態,解說得非常明白,我也沒有別的問題可問,只是嘆了一聲:“為了向裴珍妮有所交代,我還是想看看裴達教授的屍體。”
大約因為傑克中校看出我和他的想法,基本上已沒有甚麼距離,所以立時答應了我的要求:“好的,我可以和你一齊去。”我們一共五個人一齊到殮房去,但到殮房管理員拉開凍藏屍體的門櫃後,所有人包括管理員在內,都一齊轉過了身去。
裴達教授的屍體在長櫃中,蓋著白布。長櫃一拉了開來,便散發著陣陣寒氣,令得我也不由自主,微微地發起抖來。
掩蓋屍體的白布,十分潔白,上面有一層薄薄的霜花,當長櫃拉了開來之後 那一層薄霜花立時開始溶化,變成了細小的,亮晶晶的水珠。
我緩緩地吸了一口氣,抓住了白布的一角,將白布揭了開來。
我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也絕不是一個沒有見過死人的人,可是,當我將白布揭到了一半,只露出了裴達教授的上半身,我的雙手,便不由自主地發軟,而白布也自我的指縫中滑了下來。
裴達教授的下半身,仍然被白布蓋著,就只看到他的上半身。
但是那已經夠了,我雖然是看到他的上半身,也已經夠了,真的夠了!
裴達教授的頭,已整個變了形,在他的左眼眶中,已沒有了眼珠子,那可能是整個頭顱變形時被擠出來的,左眼眶成為一個深洞。
而我也絕沒有辦法弄得明白,甚麼力量能使一個人的頭部,變得如此之扁,如此之長,像是有一個幾百磅的鐵錘不斷敲擊過一樣。
裴達教授在臨死之前,一定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他的上下兩排牙齒,緊緊地咬著他自己的舌頭,以致他的舌尖腫成了球形,經過了冷藏之後,那是一個紫黑色的小球。他的頭際,有一個十分巨大的傷口,令得他的喉管和氣管,都露在外面。
他至少有七根肋骨被折斷,而斷了的肋骨,頂穿了皮肉,可怖之極。
他的下半身還受了些甚麼傷害,我看不到,但是我不想看了,真的受夠了。我連忙轉過身來,不住地喘著氣:“行了,我看到了,中校,我同意你的說法,裴珍妮不適宜來認屍。”
傑克中校並沒有譏笑我,只是道:“請你將白布蓋上,沒有人願意多看他一眼。”
我很諒解中校那樣的說法,因為我也不想多看一眼。白布既然是由我揭開的,自然也應該由我來蓋上。我再轉過身去,蓋上了白布。
而在蓋上了白布的一剎那,我又看到,裴達教授的兩隻耳朵,都被撕下了一半來,那一定是硬生生用力將之扯下來的,因為在快要跌落的耳朵上,都連著一大片凍硬的皮肉!
我竭力忍住了要嘔吐的感覺,轉過身去。(奇*書*網。整*理*提*供)
傑克中校已向藏屍室外走去,我連忙跟在他的後面。我們一起走出了殮房的大門,傑克中校才道:“現在你明白警方的用心了?”
我點了點頭,道:“完全明白。”
傑克中校想了一會:“希望你能夠技巧地向裴珍妮小姐解釋警方的措施,實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並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但是我感到我有責任做到這一點,是以我點頭道:“自然,我會講明一切 技巧地說明。”
傑克中校嘆了一口氣:“太可怕了,警方感到這件事棘手,因為案件一定要公開審訊。一公開。那種狠毒的謀殺,對社會所引起的影響,實在太大!這是一個人所能做出這最兇惡、最無血性的行為,你一定同意吧?”
我苦笑著:“誰知道呢?中校,別忘記在幾億年之前,人和別的食肉動物,沒有分別。”
傑克大聲叫道:“可是,現在我們是人了,我們是人,而不是獸!”
我默默無語,只是低頭疾行,我的心中十分亂,以致我不知是甚麼時候和傑克中校分了手。當我發現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已離開殮房很遠了。
我站在街邊,呆立了很久,才召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