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流放(第2/3 頁)
心中怒氣大升,從旁邊抓起根鞭子啪得抖了個響脆,高聲罵道:“他媽的都給老子閉嘴!”
雖說他也只是個小頭目,但縣官不如現管,見他突然發怒,大家詫異之下也沒敢違逆,乖乖閉了嘴散開。兩個衙役見好戲落幕,倒也沒再繼續添柴加火,而是推搡著謝玉出了城門。
南越門出,是一條黃土大道,甚是平坦好走。謝玉習武之人腳力不弱,沒給那兩個押送者棍棒驅打的機會,走得並不慢。大約半個時辰後,天已大亮,一個衙役停下來擦汗,無意中向後瞥了一眼,只見塵土飛揚,一輛素蓋黑圍的馬車疾馳而來,單看那拉車的神駿馬匹,也知不是尋常人家。
三人一起閃到路邊,兩個衙役好奇的張望著,謝玉卻背過身,半隱於道旁茅草之中。
馬車在距離三人數丈遠的地方停下,車簾掀起,一個素衣青年跳了下來,給兩個衙役一人手中塞了一大錠銀子,低聲道:“來送行的,請行個方便。”
雖然不認識來者是誰,但來給謝玉送行的,那一定不是市井之徒,兩衙役極為識趣,陪笑了一下,便遠遠地站到了一邊。
“爹……”謝弼顫顫地叫了一聲,眼睛紅紅的,“您還好吧?”
謝玉無聲無息地站了半晌,最後還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謝弼又張了張嘴,似乎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呆了片刻,回頭去看那輛馬車。
謝玉頓時明白車上還有人,不由目光一跳。此情此景,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想再見她一面。然而無論他是想見還是不想見,此刻都已沒有選擇。車簾再次被掀開,一身孝服的蒞陽慢慢地走下馬車。令謝玉意外的是,陪同攙扶著有些虛弱的長公主的人,竟然是蕭景睿。
在離謝玉還有五六步路的時候,蕭景睿放開了母親,停在原地不再前行。蒞陽長公主則繼續走到謝玉面前,靜靜地凝望著他。謝弼想讓父母單獨說兩句話,又體念景睿現在心中矛盾難過,便走過去將他拉到更遠的地方。
“結束了嗎?”沉默良久後,長公主問出第一句話。
“沒有。”
“我能幫什麼忙?”
“不用,”謝玉搖搖頭,“在京城你尚且護不住我,茫茫江湖你更是無能無力。”
蒞陽長公主的目光沉靜而憂傷。雖然近來流淚甚多,眼眶周圍已是色澤枯黃,皺紋深刻,但眸中眼波仍然餘留秋水神采,偶爾微漾,依然醉人。
“那位蘇先生……昨天派人來見我,說叫你交一封信給我。”
“信?”謝玉愣了愣,但一想到是那位令人思而生寒的梅長蘇所說的話,又不敢當做等閒,忙絞盡腦汗思考起來。
“那人說,如果你還沒寫,叫你現在就寫,因為你說的那些東西后面,一定還有更深的,寫下來,交給我,你就可以活命。”蒞陽長公主並不知道這些話的意思,她只是木然地、一字一句地認真轉述。
儘管這個男人扼殺了她的青春戀曲,儘管這個男人曾試圖謀殺她的孩子,但畢竟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份,他是她三個孩子的父親,她並不想聽到他悽慘死去的訊息,尤其是在這個男人自己並不想死的情況下。
謝玉的眼珠轉了轉,突然之間恍然大悟,明白了梅長蘇的意思。
自己所掌握的秘密,除了那日當面告訴梅長蘇的,還有很多是他暫時不想說,或者不能說的。這漫漫流刑路,夏江如果要殺他,根本防不勝防。唯一的保命方法,就是把心中的秘密都寫了下來,交託給蒞陽保管,如果自己沒事,蒞陽就不公開他的手稿,如果自己死了,那手稿就成為鐵證。夏江不是糊塗人,一算便知道還是讓自己活著的好,自己活著再不可靠,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關係到兩人共同生死的秘密說出來,反而是自己死了,一切才保不住。
這確實、確實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蒞陽長公主仍是靜靜地看著他,靜靜地等待他的決定,毫無催促勸說的意思。
謝玉心頭突然一熱,眼眶不由潮了潮。雖說是多年怨侶,但這世上自己唯一還敢相信,唯一還敢抱有一絲希望的人,就只有蒞陽了。
“有紙筆嗎?”穩了穩心神後,謝玉低聲問道。
蒞陽長公主從寬袍袖袋中摸出一個長盒,裡面裝著現成的筆墨,和一幅長長的素絹。
“寫在這個上面吧。”
謝玉遲疑地看了看遠方正瞧著這邊的那兩個衙役,蒞陽立即道:“沒關係,那個蘇先生說,越多人知道你寫過這個東西越好。”
謝玉立即領會,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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