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舊信(第3/4 頁)
去跪經,只怕說不準。
“這孩子,”言闕嘆著氣,對夏江道,“沒辦法,太嬌慣他了,半點苦也吃不得。”
“我看豫津還好,跟言侯你年輕時挺象的。”
“我年輕時候哪有他這麼紈絝?”言闕笑駁了一句,雙眸鎖住夏江的視線,有意道,“不過孩子們總是長得太快,若是夏兄的令郎還在,怕也有豫兒這麼大了吧?”
夏江心頭頓時如同被針刺了一下般,一陣銳痛,不過他抿唇強行忍住,沒有在臉上露出來,而是冷冷道:“言兄,你約我前來,是要站在這兒談的嗎?”
“豈敢,”言闕抬手一讓,“觀內已備下淨室,請。”
夏江默默邁步,隨同言闕一起到了後院一間獨立的明亮淨室。一個小道童守在室外,大概是奉師父之命來侍候茶水的。言闕只命他將茶具放下,便遣出院外,自己親自執壺,為夏江倒了熱騰騰一杯清茶。
“這觀裡的茶是一絕,夏兄嚐嚐?”
夏江直視著他,根本沒有理會這句客套,只伸手接住,並不飲,第一句話便是直接問道:“言兄信中說知道我一直掛念的一個人的下落,指的可是小兒嗎?”
言闕並沒有立即答他,而是捧著自己的茶盅細品了兩口,方緩緩放下,“夏兄當年為了紅顏知已,老朋友們的勸告一概不聽,棄髮妻於不顧,使得她攜子出走,不知所蹤。現在事過多年,心裡一直掛念的仍然只是那個兒子,而不是原配結褵的妻子麼?”
“這是我的家事。”夏江語聲如冰,“不勞言侯操心。”
“既然不想讓我操心,又何必見信就來呢?”
“我來也只想問一句,既然小兒的下落當年你怎麼都不肯相告,怎麼今天突然又願意說了呢?”
言闕定定地看著他,長長嘆了一口氣,“你果然還以為當年我們是不肯相告,但其實……嫂夫人走得決然,根本沒有將她的行蹤告訴給任何一個人。”
夏江狐疑地冷笑,“真的?”
“我想嫂夫人當時一定是寒心之極……”言闕看著窗外,神情幽幽,“因為自己的一時心善,從掖庭救出亡國為奴的女子,悉心愛護,如姐如母,卻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以怨報德,全無心腸之人。……嫂夫人受此打擊之後,如何再能相信他人?不告知任何人她的行蹤,大概也是想要完全斬斷往事的意思吧……”
夏江頰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又強行繃住,語調仍是淡漠無情,“既是這樣,你今日為何又要約我出來?”
“你先稍安。”言闕瞟他一眼,不疾不緩地道,“嫂夫人走的時候沒有告知任何人,這是真的,不過五年前,她還是捎了一些訊息給我。”
“為何是給你?”
“也許是京中故人只剩我了吧。”言闕的眼神突轉厲烈,尖銳地劃過夏江的臉,“夏兄自己的手筆,怎麼忘了?”
夏江卻不理會他的挑釁,追問道:“她說什麼?”
“她說令郎因患寒疾,未得成年而夭,自己也病重時日無多,惟願京中故友,清明寒食能遙祭她一二……”
夏江手中的茶杯應聲而碎,滾燙的茶水溢過指縫,他卻似毫無所覺,只將陰寒徹骨的目光死死盯住言闕,良久方咬牙道:“你以為我會信嗎?”
言闕從懷中抽出一封略呈淡黃色的信套遞了過去,“信不信自己看吧。你們同門師兄妹,就算沒了夫妻恩情,她的字你總還認得……”
他話未說完,夏江已一把將信抽去,急急展開來看,未看到一半,嘴唇已是青白一片,雙手如同痙攣一般,將信紙撕得粉碎。
言闕眸中露出悲涼之色,嘆道:“這差不多算是她最後一件遺物了,你也真撕得下手。”
夏江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雙手按在桌上,逼至面前,怒道:“你當時為什麼不通知我?”
“這信是寫給我的,信裡也沒說讓我通知你,”言闕的表情仍是水波不興,“所以告不告訴你,什麼時候告訴你,理當由我自己決定。我當時什麼都不想跟你說,今天卻又突然想說了,就是這樣。”
最初的一瞬間,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噩耗狠狠打擊到的夏江似乎被激怒了,那發紅的麵皮,顫抖的身體,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無一不表明瞭他情緒上的劇烈動盪。不過夏江畢竟是夏江,第一波的怒意滾過之後,他立即開始努力收斂所有外露的情緒,只將最深的一抹怨毒藏於眸底,緩緩又坐了回去。
“言侯,”恢復了漠然神色的懸鏡司首尊調整了自己的音調,讓它顯得輕淡而又令人震顫,“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