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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寒心的話,他壓根就不在乎。
孤僻而偏激的海瑞就這樣成長起來,他努力讀書,刻苦學習,希望有一天能金榜題名,至少能超越自己的父親。
然而他的智商實在有限,水平就擺在那裡,屢考屢不中,考到二十多歲,連個秀才都混不上,沒辦法,人和人不一樣。
但海瑞先生是頑強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繼續考!就這麼一直磨下去,終於在二十八歲那年,他光榮地考入了縣學,成為了生員。
說來慚愧,和我們之前提到的楊廷和、徐階相比,海瑞先生的業績實在太差,人家在他這個年紀都進翰林院抄了幾年檔案了。就目前看來,將來海瑞能混個縣令就已經是奇蹟了,說他能幹部長,那真是鬼才信。
當然海瑞自己從沒有任何幻想,對他而言,目前的最大理想是考中舉人。
那就接著考吧,不出例外,依然是屢考不中,一直到他三十六歲,終於柳暗花明了,他光榮地考中舉人。
下一步自然是再接再厲,去京城考進士,海瑞同學,奮鬥!努力!
進京,考試,落榜,回家,再進京,再考試,再落榜,再回家。一眨眼六年過去了。
奮鬥過了,努力過了,自己最清楚自己的實力,不考了,啥也不說了,去吏部報到吧。
之前我們曾經講過,在明朝,舉人也是可以做官的,不過要等,等現任官死得多了,空缺多了,機會就來了,但許多舉人寧可屢考不中,考到鬍子一大把,也不願意去吏部報到。有官做偏不去,絕不是吃飽了撐的,要知道,人家是有苦衷的。
首先這官要等,從幾年到幾十年,就看你運氣如何,壽命長短,如果任職命令下來的時候,正趕上你的追悼會,那也不能說你倒黴。
其次這官不好,但凡分給舉人的官,大都是些清水衙門的閒差,小官,什麼主簿、典史、教授(從九品,不是今天的教授)之類的,最多也就是個八九品,要能混到個七品縣令,那就是祖墳起了火,記得一定回去拜拜。
再次這官要挑,別以為官小就委屈了你,想要還不給你呢!你還得去吏部面試,大家排好隊站成一排,讓考官去挑,文章才學都不考,也沒時間考,這裡講究的是以貌取人,長得帥的晉級,一般的待定,歪瓜裂棗的直接淘汰。順便說一句,相貌考核有統一規範,國字臉最上等,寬臉第二,尖嘴猴腮者,趕回家種紅薯。
最後這官窩囊,在明代最重視出身,進士是合格品,庶吉士是精品,至於舉人,自然不是次品,而是廢品。
有一位明代官僚曾經總結過,但凡進士出身,立了功有人記,出了事有人保,從七品官做起,幾十年下來,哪怕災荒水旱全碰上,也能混個從五品副廳級。
但要是舉人,功勞總是別人領,黑鍋總是自己背,就算你不惹事,上級都要時不時找你的麻煩。從九品幹起,年年豐收安泰,能混到七品退休,就算你小子命好。
海瑞面對的就是這麼一個局面,好在他運氣還不錯,只等了五年,就等來了一個職位——福建南平縣的教諭。
所謂教諭,是教育系統的官員,通俗地說,就是福建南平縣的教育局長,這麼看起來,海瑞的這個官還不錯。
如果這麼想,那就錯了,當年的教育系統可沒什麼油水,沒有擴招,也沒有擇校費,更不用採購教材,四書五經就那麼幾本,習題集、模擬題、密卷之類的可以拿去當手紙,什麼重點大學,重點中學,重點小學,重點幼兒園,考不中科舉全他娘白費。
而縣學教諭的上級,是府學的教授,前面說過,教授是從九品,教諭比教授還低,那該怎麼定級別呢?這個不用你急,朝廷早就想好了,這種職務有一個統一的稱呼——不入流。
也就是說你還算是政府公務員,但級別上沒你這一級,不要牢騷,不要埋怨,畢竟朝廷每月還是發工資給你的嘛。
就這樣,海瑞帶著老母去了南平,當上了這個不入流的官,這年他四十一歲。
已經四十多歲了,官場的青春期已過,就算要造反也過了黃金年齡,海瑞卻躊躇滿志,蓄勢待發,換句話說,那是相當有戰鬥力,把這個不入流的官做得相當入流。
縣學嘛,就是個讀書的地方,只要你能考上舉人,上多久課,上不上課其實都無所謂,所以一直以來,學生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但現在不同了,既然海瑞來了,大家就都別走了。
他規範了考勤制度,規定但凡不來,就要請假,有敢擅自缺課者,必定嚴懲,而且他說到做到,每天都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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