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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桂林的、曲江的、襄樊的分會都因軍事的關係而結束,可是貴陽的,成都的,昆明的分會反而因此而更見活躍。以昆明分會來說,它曾有一個時期也打了盹。可是在近二年來,它又復興起來,去年為貧病作家募集基金,它的成績比重慶總會還好。於此,我不能不喊一聲:“文協萬歲”了!
二、《抗戰文藝》
“文協”的“打炮”工作是刊行會刊。這又作得很快。大家湊了點錢,湊了點文章,就在五月四日發刊了《抗戰文藝》。這個日子選得好。“五四”是新文藝的生日,現在又變成了《抗戰文藝》的生日。新文藝假若是社會革命的武器(。wrbook。),現在它變成了民族革命,抵禦侵略的武器。
《抗戰文藝》最初是三日刊。不行,這太緊促。於是,出到五期就改了週刊。最熱心的是姚蓬子,適夷,孔羅蓀,與錫金幾位先生:他們晝夜的為它操作,奔忙。
會刊雖不很大,它卻給文藝刊物開了個新紀元——它是全國寫家的,而不是一個人或幾個人的。積極的,它要在抗戰的大前題下,容納全體會員的作品,成為“文協”的一面鮮明的旗幟。消極的,它要儘量避免像戰前刊物上一些彼此的口角與近乎惡意的批評。它要穩健,又要活潑;它要集思廣益,還要不失了抗戰的,一定的目標;它要抱定了抗戰宣傳的目的,還要維持住相當高的文藝水準。這不大容易作到。可是,它自始至終,沒有改變了它的本來面目。始終沒有一篇專為發洩自己感情,而不顧及大體的文章。
《抗戰文藝》在武漢一共出了二十期。自十七期起,即在重慶復刊。這個變動的痕跡是可以由紙張上看出來的:前十六期及特刊四期都是用白報紙印的,自第十七期起,可就換用土紙了。
重慶的印刷條件不及武漢那麼良好,紙張——雖然是土紙——也極缺乏。因此,在“文協”的週年紀念日起,會刊由週刊改為半月刊。後來,又改成了月刊。就是在改為月刊之後,它還有時候脫期。會中經費支絀與印刷太不方便是使它脫期的兩個重要原因。但是,無論怎麼困難,它始終沒有停刊。它是“文協”的旗幟,會員們決不允許它倒了下去。
到了日本投降時,會刊出到了七十期。
我不憚繁瑣的這麼敘述“文協”會刊的歷史,因為它實在是一部值得重視的文獻。它不單刊露了戰時的文藝創作,也發表了戰時文藝的一切意見與討論,並且報告了許多文藝者的活動。它是文,也是史。它將成為將來文學史上的一些最重要的資料。同時它也表現了一些特殊的精神,使讀者看到作家們是怎樣的在抗戰中團結到一起,始終不懈的打著他們的大旗,向暴敵進攻。
在忙著辦會刊而外,我們幾乎每個星期都有座談會聯誼會。那真是快活的日子。多少相識與不相識的同道都成了朋友,在一塊兒討論抗戰文藝的許多問題。開茶會呢,大家各自掏各自的茶資;會中窮得連“清茶恭候”也作不到呀。會後,剛剛得到了稿費的人,總是自動的請客,去喝酒,去吃便宜的飯食。在會所,在公園,在美的咖啡館,在友人家裡,在旅館中,我們都開過會。假若遇到夜間空襲,我們便滅了燈,摸著黑兒談下去。
這時候大家所談的差不多集中在兩個問題上:一個是如何教文藝下鄉與入伍,一個是怎麼使文藝效勞於抗戰。前者是使大家開始注意到民間通俗文藝的原因;後者是在使大家於詩,小說,戲劇而外,更注意到朗誦詩,街頭劇,奇+shu網收集整理及報告文學等新體裁。
但是,這種文藝通俗運動的結果,與其說是文藝真深入了民間與軍隊,倒不如說是文藝本身得到新的力量,並且產生了新的風格。文藝工作者只能負討論,試作,與倡導的責任,而無法自己把作品送到民間與軍隊中去。這需要很大的經費與政治力量,而文藝家自己既找不到經費,又沒有政治力量。這樣,文藝家想到民間去,軍隊中去,都無從找到道路,也就只好寫出民眾讀物,在報紙上刊物上發表發表而已。這是很可惜,與無可如何的事。
雖然我的一篇《抗戰一年》鼓詞,在“七七”週年紀念日,散發了一萬多份;雖然何容與老向先生編的《抗到底》是專登載通俗文藝作品的刊物;雖然有人試將新寫的通俗文藝也用木板刻出,好和《孟姜女》與《嘆五更》什麼的放在一處去賣;雖然不久教育部也設立了通俗讀物編刊處;可是這個運動,在實施方面,總是枝枝節節沒有風起雲湧的現象。我知道,這些作品始終沒有能到鄉間與軍隊中去——誰出大量的金錢,一印就印五百萬份?誰給它們運走?和準否大量的印,準否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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