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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馬。問題是貨款的數目不小，對我來說。&quot；

&quot；你還了？&quot；

&quot；還了。我有一幢在市區的獨立產權的花園式洋房，以前家裡留下的。用賣房的錢還了貨款，免去官司和牢獄之災。事情了結後，我關掉了公司，用剩下的錢買了現在住的這地方作為從此以後的安身之處。&quot；

&quot；那怎麼又成了古典樂評論家的？&quot；她問。

&quot；有一些關於音樂的想法我一直很想寫成文章。公司倒閉以後，為打發無聊就寫了一兩篇。正好有雜誌徵稿，我便寄了過去。沒想到刊登了出來，這樣無聊的文章能被刊登我也覺得奇怪。可是雜誌的編輯卻希望我再寫一些，說是文章視角獨特，反響不錯。從那以後，我就開始定期為一些音樂刊物寫專欄和評論文章。稿費的收入不多，可是我開銷也不大，可以維持生活，再說還可以經常聽到免費的唱片。&quot；我枕起雙手，說，&quot；綜上所述，我就成了三流的古典樂評論家。&quot；

聽完三流樂評家的誕生過程，她有一會沒有說話。

&quot；以後你就打算繼續這樣下去？&quot；她輕聲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以後，多長時候才算是以後呢？是十分鐘，十小時，還是十年呢？以後的概念對我來說是件過於遙遠的事。雖然我已經將近三十歲。

&quot；我喜歡現在的生活，讀書聽音樂寫文章。&quot；

她略微仰起臉看了看我，又低頭枕在我的手臂上。

&quot；多長時間沒有過性生活了？&quot；

&quot；有些時候了。&quot；我說。

&quot；身為三流樂評家，你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呢，是Judy還是Monigue？&quot；

&quot；不覺得問題有點粗俗嗎？&quot；

&quot；粗俗還是難以回答？&quot；

&quot；女孩兒家怎麼會問這種事？&quot；

&quot；因為我已經不是女孩了。&quot；

我心裡忽然有些難過。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難過。

&quot；你和別的女孩睡過覺麼？&quot；她問。

&quot；當然。&quot；

&quot；和誰？&quot；

&quot；未婚妻。&quot；

一段沉默。

&quot；真奇怪，你居然和人訂婚了。&quot；她抬起眼睛看著我，&quot；以前我覺得你是不會和任何人結婚的。有她的照片麼？&quot；

&quot；沒有。&quot；我說。

&quot；我不相信。&quot；

&quot；是沒有。基本上我們沒有照過照片。&quot；

&quot；那你形容一下吧，她是什麼樣的？&quot；

&quot；她是……&quot；我想了很長時間，能夠想起的卻只是一些音樂的片段……小提琴和鋼琴的演奏的樂曲依稀繚繞在胸口，壓迫著心臟的部位，使我無法再繼續想下去。&quot；……她也喜歡古典樂。&quot；

&quot；難怪。&quot；她再次一笑，不再問什麼。

下午我去法國領事館詢問有關簽證的事情，她的目的地也在同一方向上。我開車送了她一程。一路上她都緊緊閉著嘴唇，側著臉茫然看著市區沿路的街景。試著搭了幾次話，都沒有得到正常的回應。顯然，她有些不愉快，在為某些事情而生氣，這一點甚至不用怎麼觀察就可以得出結論。但我不知道她感到不愉快的內容是否和我有關。我只是暗暗希望不是自己讓她感到不快。

她的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市中心一條繁華的商業街道。我在附近的小路上把車慢慢停下。但她沒有立刻下車。我們在車裡默默坐了一會。街道上充斥著最新的流行樂曲，它們像泡麵一樣從音樂的車間裡生產出來，供人們隨時隨地使用。雜亂的音樂從四周灌入車廂。

&quot；有句話想問你。&quot；她開口說。

&quot；是什麼？&quot；我問。

&quot；有了未婚妻還和別的女人上床的人，是不是特別卑鄙？&quot；

我默默無語。她輕輕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