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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情況，我都一無所知。

最終，我扶她上了車，帶她回了我的家。這是我考慮半天后所能想到的唯一的主意。

帶喝醉酒的人回家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醉酒者的身體遠比人們想像的沉重，哪怕是一個身段苗條面容漂亮的醉酒者也不能例外。

到家把她放倒在床上後，我去衛生間浸了條毛巾，再回到臥室，她已經自己鑽進了被子裡，深色大衣和連衣裙扔在了床邊的地板上。她是怎麼清醒片刻然後迅速脫掉外衣鑽進被被子裡的呢？納悶之餘，我還是用溼毛巾將她臉上的油膩及化妝揩掉。她絲毫沒有主動醒來的跡象。

我另取了一條被子躺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又看了會書，然後睡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起床。微冷的晨風從洞開的窗門拂過房間，她獨自靠在陽臺的欄杆上看著外灘對岸的風景。風有時吹亂頭髮，她便輕鬆地用一隻手撫齊。日光已經偏離的客廳的西側，漸漸移往地板中央位置。

我悄然看了一會，慢慢坐起身來。

&quot；你醒了。&quot；　她聽見聲音，回過頭。

&quot；醒了。&quot；我覺得還是應該先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quot；昨天晚上……&quot；

&quot；這個我知道，你不用解釋什麼。是我喝醉了。&quot；她的臉上看起來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沒有微笑，也沒有生氣。&quot；這是你的家？&quot；

我點了點頭。

&quot；記得大學的時候，我一直沒有來過你家。也許應該這麼說，你從來沒有帶我來過你的家。&quot；她說，&quot；但是你去過我家的，在放假的時候。&quot；

&quot；我不知道你家搬了沒有。&quot；我說，&quot；本來是想直接送你回家的。&quot；

&quot；我不是這個意思。&quot；

她搖搖頭，從陽臺返回客廳，合起玻璃滑門，冷風和渡輪的汽笛聲同時被切斷了。她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順手拾起地板上的法語小說翻了兩三頁。

&quot；現在還在看法語小說？&quot；

&quot；有時還看。&quot；

&quot；以前我也看過一點，出國以後就沒再看過。&quot；

&quot；為什麼？&quot；

&quot；因為沒有時間吧。&quot；

&quot；這些年，你一直呆在加拿大？&quot；

她點了下頭，身子望沙發上一靠。&quot；馬拉雪橇，楓糖漿，大火和颶風。有的地方很漂亮，有的地方非常冷。&quot；

&quot；去過歐洲沒有？&quot；

&quot；你想問的其實是我有沒有去過法國吧？很可惜，我沒想過要去。買時裝的話我寧可上紐約。&quot；她把書合起放在我手上，&quot；你呢？&quot；

&quot；直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去過哪裡。&quot；

&quot；那你的法語不是有點可惜了嗎？&quot；她說。

&quot；我學法語本來就不是為了出國。&quot；我說。

&quot；這倒是的，我們學法語的目的不一樣。我是為了出國，你是為了讀小說。&quot；　她默默地拍了幾下沙發。&quot；我們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三流樂評家。&quot；

&quot；三流樂評家？&quot；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稱呼我。

&quot；這是你自己說的……三流的古典樂評論家，我覺得這比你原來的名字要順耳些，&quot；她縮回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轉向我微微一笑，&quot；你不這樣認為？&quot；

&quot；……&quot；

&quot；三流樂評家，大概你既沒有結婚，也沒有女友吧？&quot；　她用判斷多於疑問的語氣問我。

&quot；基本上是的。&quot；我說。

陽光漸漸浸滿了這間不大的客廳，而我們還是照原樣坐在沙發上。沙發的旁邊是一架落地燈，燈是關著的。前面有電視機和音響，也都沒有開啟。幾張聽過的唱片肚皮朝天地躺在音箱上，沒有及時收回唱片架裡。書櫥在另一間房間裡，裡面的書多數已經看過一遍。不常擦洗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