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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將扇子遞到傅恆的手中,傅恆自開啟了扇子細瞧,半響方道:“這枝菊花素淡秀逸,果非凡品。”
又道:“這筆字固然難得,只這一句:一叢陶令評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更是讀來叫人口齒噙香,竟是千古一佳句矣!”
說完,瞅著我慢慢道:“不知作此詩者竟為何人?若然得以與此人把酒賞菊,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聲音似有喑啞,語中似有纏綿不盡的憂傷與悵惘。
我只好垂下頭來,可是,又是這一低頭,在傅恆眼中,又有了一種水蓮花般的憂傷罷!
氣氛一時凝滯下來,弘晝眼中此時已經有了一些狐疑之色。恰在此時,林停一陣風般地捲過來,先向弘晝,傅恆等人團團一揖,又扯了我和紫鵑的袖子道:“敢情二位今兒見著了王爺,樂暈了頭了?如今你們那貨我都已經裝好了車了,單等你們過了數了我就得立馬發到豐臺大營去,這麼冷的天,又下了雪,若果然誤了兵爺們用藥,凍傷了哪一個,也是掉腦袋的事兒,你我哪能擔待得起呢?”
說著向弘晝與傅恆磕了一個頭道:“奴才擾了主子們的興致,原是奴才的罪過,只是他們這些藥是奴才專為豐臺大營訂的凍傷藥,今兒就得運到營裡頭去,不敢耽誤的。”
聽到此處,只聽傅恆冷然道:“這樣大雪,咱們烤著火盆還嫌冷,那城外的兵營中又是個什麼滋味兒?我且告訴你,若因你的緣故,凍傷了一個兵士,我就拆了你的鋪子,叫你到順天府的黑牢裡醒醒神去。還不快滾,辦正經差事去?”
說著向林停一腳踢了過去,林停就勢扯了我與紫鵑就跑到了外邊。三人下了樓,林停立催著我們上了車,馬車立刻跑了開去。
我躊躇了一下,欲言又止。紫鵑見我如此,忙問簾外的林停道:“還沒和國舅爺道聲謝呢,這就走了?”
林停道:“我的小姑奶奶,方才是個什麼樣的形容兒?你不是沒瞧見?我告訴你,這個王爺面兒上糊塗,實則是個最精明不過的人!剛才我不過是趁著一個冷不防才把你們拉了出來,再晚一會子,他就醒過味兒來了!”
聽著林停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我嘆道:“難為你了,都是我沒事非得上這裡來吃飯惹出來的禍事!”
紫鵑勸道:“不怨姑娘,哪裡想得到吃一頓飯就吃出這些事來了?竟比戲裡唱的還熱鬧些!方才,我嚇得一句話也沒有了呢!”
又笑著對車外道:“難為你,竟果然把國舅爺找了來,要不,姑娘的扇子只怕就難保了!”
我卻沉吟道:“這次咱們倒也沒白來,一是知道了賈府眼下雖有難,畢竟是性命可以保全,皇上也有意法外開恩的。”
紫鵑點頭道:“可不是,我也是聽見了,心裡才寬慰了些。”
我又道:“二則,咱們知道了襲人的去處,倒也是意外收穫。”
聽到此處,卻見紫鵑咬牙道:“襲人這個爛蹄子,平日裡早以二爺的屋裡人自居,作張作致的,弄出多少故事來?弄死了一個晴雯,又攆了芳官她們出了園子,恨不能將寶玉跟前的所有姑娘一併攆得乾淨了,只餘她自己才好!可是眼下,寶二爺一落難,她就變了心,變了節,立刻投靠了戲子去了!明兒寶二爺出來了,再見了面,羞也羞死了她!”
我拍拍紫鵑的手道:“世態炎涼,這種事情多得狠,哪裡又只是一個襲人了?你且瞧著罷,就只這賈府上,比襲人還不堪的,多著呢!”
一時馬車停下,卻是一個衚衕盡頭的小小院落前,這個衚衕中只有兩三戶人家,此時雪又漸緊了,個個掩緊了門戶,長長的一條衚衕,竟是寂靜無聲。
見我與紫鵑不解。林停卻並不解釋,徑自上前扣門。
早有一個白頭老者前來開門,也不答話,向我們彎腰一揖,已經退了回去。
待我與紫鵑進得門來,卻見小小精緻的一個小四合院兒。與京城中的平常四合院也相去不遠。
院中兩株石榴樹,樹下一隻荷花缸。缸上罩著竹編的罩子。
四間正北房,糊了雪白的窗紙,東西兩邊各有三間小小廂房,也是新糊的窗紙,十分潔淨整齊。
進得正房門,卻看房中傢俱陳設亦是平常人家模樣,只是處處打掃十分潔淨,唯有窗前几上瑤琴前一隻青花瓶中供著一枝碧桃花兒可以讓我約略猜出此間主人的身份。
再走到東廂書房,卻見書桌上滿滿磊著一桌的書,細瞧時,卻是兵書與史書各色都有,顯然此間主人看書甚雜。
一方鎮紙壓著一沓子書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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