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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放肆?”
我對他微微一笑道:“大人何必動怒,此原是鬼話矣!何必在意?”
弘晝大笑道:“不錯不錯!原是鬼話矣!這個玩笑有意思!好些日子不得這樣一樂了。”
說著拍拍趙翰林的肩膀道:“老趙,今兒你不許惱了。原是我請來說笑話耍樂的,你若惱了,就掃了我的臉面了。”
那趙翰林見弘晝如此說,雖不敢再叫嚷著治我的罪,口中卻仍道:“這大冬天的,卻拿著一柄扇子晃來晃去的,真是年少輕狂!”
我微微一笑,對他一揖道:“受教了。”
紫鵑卻不肯饒人,在我身後道:“王爺腰中還彆著一柄扇子呢!難道也是年少輕狂?”
聞聽此言,卻見弘晝哈哈一笑,從身後抽出一柄扇子,笑道:“他倒是眼尖。這是前兒我去張相府上求了張相一付扇面兒,今兒才裱好了從鋪子裡取來,倒教你瞧見了。”
因見趙翰林紫漲了麵皮猶有不服之色,弘晝笑道:“你老趙也一般遇見敵手了!倒也有趣兒。只是,何苦逼人太過?他們遠來是客,再計較下去倒傷了意氣了。”
又對我笑道:“你這扇子倒是極好的。畫中透著秀氣,這筆簪花小楷更見功力。但不知你何處得來?”
我略一沉吟,道:“此乃一好友所贈,至於是書畫是何人所題,倒不曾問得。”
那弘晝聞聽面上掠過一絲失望,道:“前兒我得了一幅字,筆意與這扇面上的字跡極是彷彿。”
因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來,我一眼看見,已經驚得三魂不見了二魄。那方素帕,正是從前我題了詩的帕子。
再細看時,卻見那帕子上淚痕宛然,墨跡猶新。正是寶玉送我,我題了詩的帕子。
記得上山時已經此物打點在自己的箱子裡,如何這時竟出現在了弘晝手中。
不由得向紫鵑看去,紫鵑亦是蒼白了臉兒,只是瞅著那帕子呆呆出這神。
我定定神,強笑道:“果然筆意上有些許相似。只是這扇面上是小楷,這帕上卻是行書,竊以為並非出自一人。”
弘晝嘆道:“你那題扇之人在江南,我這題帕之人在京中,自然不是一個人。只是見筆意甚是相似,忍不住拿出來一看就是了。”
我問道:“此帕似是閨閣中物,又見帕上似有脂粉香氣。不知王爺何處得來?”
弘晝道:“此乃賈府中的賈寶玉身邊一個丫頭所獻。”
我一聽,心中更是大吃一驚。還未問時,已經聽到眾人笑道:“王爺在賈府之中也算是用心到十分了。連那丫頭之事也打聽詳盡了。”
卻聽弘晝笑道:“關我什麼事?是我府上的玉倌兒,就是那個戲子蔣玉涵,你們也認得的。因他私慕那賈寶玉房中的一個丫頭叫什麼花襲人的日久了,此次聽說賈府抄家了,因來求著我要贖了那花襲人家去。我憐他一點子痴心,就賞了他二百兩銀子,又向順天府把那丫頭要了出來。他知恩圖報,便將那襲人收藏的這方帕子送了來給我。”
只聽那趙翰林笑道:“不用問,既然是由賈寶玉房中的丫頭獻上,又知那賈寶玉與林黛玉有婚姻之說。再看王爺如些珍愛,必然是那林黛玉所題詩帕了!”
我瞪了紫鵑兩眼,正要尋機問她個究竟,卻見門外有人爽朗笑道:“王爺可在這裡嗎?”
我聽了心中先是一寬,又是一酸澀之意湧上心頭。已見傅恆一襲青衣小帽長身玉立於眼前。
呵,他瘦了!眼睛卻更見深邃。他的目光從我身上輕輕掠過,溫柔期待中卻閃出一絲痛苦之意,刺痛了我的眼痠楚了我的心。
我輕輕轉到窗前,避在眾人身後,啊,相見爭如不見!
早以為一切心結已經打算註定要分離,為何再相逢依然酸楚中帶著無盡的甜蜜與纏綿?
望窗外,不知何時又零星落下雪來。我不由得苦笑一聲:與傅恆相見,總彷彿有個纏綿的背景。又讓與他相關的記憶如何平淡得下來呢?
紫鵑輕輕走到我的身旁,低聲道:“那帕子是咱們上山前,寶二爺求我半日我方才給他的。原是想我們上山之後給他留個念想,再想不到襲人竟會拿出來送到了王爺這裡。姑娘,都是我的過,你要怪就只怪我罷。”
我輕嘆道:“罷了。這家都抄了,人也關押了,這方帕子又如何能保得住呢?”
見樓下林停在衝我們招手,我對紫鵑道:“果然是他把國舅爺搬來了。我這裡沒事,你下去瞧瞧去。”
再看傅恆與弘晝,他們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