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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實的魅力有如一道強光射向丹左的每個細胞,令他從昨夜就開始精神亢奮,倍覺年輕,只可惜歲月不饒人,他們之間的年齡懸殊太大,昨夜為朱實的曼妙睡姿迷惑,一夜不成眠,但卻又暗自自我責備。
到底我是怎樣的人?身為池田家的世臣,享受高薪俸祿,卻敗壞家聲,從姬路的藩地流浪到此荒郊野外,落魄潦倒,歸根到底不就是因為迷戀女色。當初就是為了阿通,才會有如此下場。
他暗暗自我責備著。
這種懲罰難道還不夠嗎?
他又自言自語道:
啊!我拿著洞簫,披著袈裟,內心卻離普化澄明的覺悟之道尚遠,何時才能達到六根清淨的境界呢?
他面有愧色地閉上眼睛,失眠的疲憊使他今晨看起來更加憔悴。
摒棄這種邪惡之心吧!
但是朱實的確是個可愛的姑娘,而且曾受男人的欺負,讓我來安慰她吧!讓她知道,世間的男子並非全都是豺狼虎豹。
去的時候給她帶些藥吧!今天的託缽如果能讓朱實心生喜悅,那就夠了。我不應該再對她另有所圖。
他亢奮的神經終於平靜下來,臉色也逐漸紅潤。就在此時,他走在山崖上,突然聽到一隻老鷹噗噗地拍著大翅膀,遮住了頭頂上的陽光。
〃……?〃
丹左抬頭觀望,幾片葉子從樹梢上飄落下來,還有一片灰色的小鳥羽毛像蝴蝶般飄落到他臉上。
老鷹的爪子抓住小鳥,張開翅膀飛向雲際。
〃啊!抓到了。〃
不知何處有人如此說,接著便聽到老鷹的主人吹了一聲口哨。
從延念寺的後山坡走下來兩個身著獵裝的男人。
其中一人左拳頭停著一隻老鷹,右手拿著裝獵物的網子,一隻棕色的獵犬尾隨在後。
他是四條武館的吉岡清十郎。
另一名比清十郎還年輕,身體比他更強壯,身著新潮華麗的上衣,背上揹著三尺餘的大刀,留著前發………此人就是岸柳佐佐木小次郎。
〃沒錯,應該就在這附近。〃
小次郎停步向四周張望:
〃昨天傍晚我的小猴子與獵犬相爭,被獵犬咬傷屁股,就在這附近躲了起來,後來再也不見蹤影……會不會躲到樹上去了呢?〃
〃不可能還待在這兒,猴子有腳自己會跑掉的。〃
清十郎意興闌珊地應著。
〃我沒聽說過放鷹打獵,還要帶著猴子的。〃
說完,便坐在一旁的石頭上。
小次郎也坐在樹根上。
〃不是我要攜帶小猴子,是它老跟著我,也拿它沒輒。雖然如此,這隻小猴子非常可愛,不見了,總覺有些冷清。〃
〃我還以為只有女人或閒人才會飼養寵物,現在看到你這名修行武者竟如此寵愛小猴子,才知道不能一概而論。〃
清十郎在毛馬堤看到小次郎的劍法,心中十分敬佩,但對於他的興趣以及處世態度,仍覺得他乳臭未乾。畢竟,他比清十郎年輕,而且在同一屋簷下住了三四天,小次郎也暴露了一些缺點。
雖然清十郎並不怎麼尊敬小次郎,但是他們的交往反而更覺自然,數日相處下來,兩人親密無間。
〃哈哈哈!〃
小次郎笑著說:
〃那是因為在下年紀尚輕,將來我要是找到中意的女人,可能就會棄猴子而不顧了。〃
小次郎愉快地閒聊起來,清十郎卻漸露不安,就像站在拳頭上的老鷹,眼眸上露出焦慮的神色。
〃總覺得那位苦行僧……從剛才就一直盯著我們看。〃
清十郎說著,小次郎一聽也回頭看。那個人正是青木丹左,青木丹左打從剛才便一直注視他二人。這會兒才轉身慢慢地走向另一方向去了。
〃岸柳!〃
清十郎叫著小次郎,忽然站起來。
〃回去吧………現在不是狩獵的時候,今天已是臘月二十九,快回武館去吧!〃
但是小次郎無視於清十郎的焦慮,反應冷淡。
〃好不容易帶著老鷹出來打獵,現在只抓到一隻山鳩和兩三隻野雞而已,再爬點山去看看吧!〃
〃算了吧!手氣不順的時候,連老鷹都駕馭不好……還是回武館練劍吧!〃
清十郎像在自言自語,到後來語氣中帶著些焦慮,和平常的他判若兩人,而小次郎卻是一副愛理不理,要走你先走的冷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