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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黃花本來是斛律皇后的侍婢,後來被高緯看上,陸令萱見機得快,立刻收她為義女,助她得封貴妃。去年她生下高緯的長子後,陸令萱又出主意,將孩子過繼給一直未曾生育的斛律皇后,因而這孩子得以名正言順地封為太子。穆黃花本想著母憑子貴,可以再進一步,與皇后比肩,誰知風水輪流轉,高緯竟又看上了她的侍婢,令她欲哭無淚,還得故作大方,做出溫良賢惠的模樣。
聽高緯一問,她趕緊賠著笑,輕言細語地說:“小憐身子有些不適,臣妾便讓她留在宮裡將養,不用跟來侍候。皇上請稍待,臣妾這就派人去傳她來。”
高緯滿意地“嗯”了一聲,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穆黃花心下稍安,立刻著人去自己宮中,喚馮小憐速來昭陽殿。
斛律皇后端坐在那裡,聞言只是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她比高緯大幾歲,為人也穩重正派。當年高湛為了籠絡斛律一家,在高緯還是太子時便做主將她娶做太子妃,兩人其實沒什麼感情。高緯繼承了他父皇的作風,一向貪花好色,也不怎麼去她宮中。只因她的父親斛律光乃一代名將,族中叔伯也都能征善戰,這才對她維持著尊重。此時,見高緯在朝堂之上還惦記著奴婢的奴婢,她心裡很不痛快,卻又無可奈何。
下面歌舞不停,一曲接著一曲。大臣們含笑觀賞,盡情吃喝,除了幾個有心人外,都沒注意到帝后妃嬪之間的暗流湧動。
將近半個時辰後,一個少女從偏門悄悄走了進來,在太監的引導下垂首走上丹墀。她穿著普通的宮女服飾,身段苗條,肌膚白皙,一張瓜子臉上明眸皓齒,雖然年齡不過十三四歲,卻已是國色天香。
高緯看見她,頓時眼前一亮,竟親自從御座上站起來,迎了上去,拉著少女的手回座,將她抱起來,放在膝蓋上,圈得緊緊的。他眉開眼笑地拿起几案上的酒盅送到她嘴邊,喂她緩緩喝下。
那少女暈生雙頰,笑靨如花,倚在高緯懷裡,彷彿柔弱無骨,讓那位少年皇帝深深迷醉。他旁若無人地與她說笑,又親手喂她吃喝,關懷得無微不至。
下面的大臣們面面相覷,都覺得不成體統,卻又不敢吭聲。高阿那肱、穆提婆等一干佞臣則笑逐顏開,似乎對皇帝此舉頗為嘉許。
高長恭看了幾眼,忽然轉頭,低聲問道:“歡兒,你怎麼知道皇上定會對那個女子如此寵愛?”
顧歡早有準備,聞言便笑,“偶然聽人說起,穆貴妃身邊有個絕色的小丫頭,能彈會舞,人也很機靈,我想皇上多半會喜歡,所以就提了個建議。即便皇上對她沒興趣,也與我們無礙。”
“那倒是。”高長恭微微點頭,寵愛地摟了摟她的腰,馬上意識到場合不對,趕緊放開,笑著說,“這是個好主意,成效顯著。”
韓子高也點頭,“是啊,對於好色之人,美人計屢試不爽。不過,若是這樣的人做一國之君,只怕烽火戲諸侯的事不久就會發生了。”
高長恭的臉色微微一沉,隨即恢復了正常。他抬眼看向對面的高儼,笑著舉了舉杯。高儼也很愉快,拿起杯子,對著他遙遙一舉,然後一飲而盡。
顧歡四處看看,有些遺憾地說:“可惜義父不在鄴城。”
“沒事,太師過幾日便回來了。”高長恭安慰她,“我們又不會離開這裡,你會見著他的。”
“嗯。”顧歡微笑著點頭。
就這麼熱熱鬧鬧的,時間便很快過去了。高緯抱著馮小憐一直不撒手,誰也不理,一顆心全在她身上。穆貴妃原是斛律皇后的侍婢,現在又覬覦她的位置,自然不想與她多說什麼。兩人雖然坐在一起,卻是一言不發。其他妃嬪坐得遠,倒是比較自由,關係稍好一些的便有說有笑,性情內向的也能自得其樂。
陸令萱的頭髮已經白了,滿是皺紋的臉上盡是得意之情。一個奴婢現在能與一國太后平起平坐,那的確是值得炫耀的成就。
胡太后端著架子,努力維持著自己的尊嚴,卻收效甚微,不由得惱怒不已。
陸令萱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像胡太后這種幼稚愚蠢的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閒閒地靠著錦墊,感覺到胡太后隱忍的鬱悶,心裡不由得有了一種貓戲老鼠的舒暢。她順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狀似殷勤地替胡太后斟滿,笑著說:“太后請。”
她這邊一動,在一旁侍候的宮女連忙上前,幫著扶住酒杯,然後從她手中接過酒壺,到後面去添酒。
胡太后斜睨了陸令萱一眼,不便公開拂逆她表現出的好意,只得拿起杯子,淡淡地道:“有勞郡君了。”然後緩緩喝下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