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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步走向正廳,眉宇間有著遠遠超越同齡人的沉穩與威嚴。
高長恭一聽顧歡說琅琊王來訪,立刻急步趕了過來。
高儼已經坐在正廳的主客位子上,一邊喝茶,一邊打量著四周。這裡相當儉樸,根本不像是一位名聞天下的郡王的府邸。粉壁上掛著幾幅字畫,並不是出自名家手筆,看得出不過是應個景兒。幾處小几上放著古樸的陶器,裡面插了些已經乾枯的樹枝,看上去卻別有一番風味。桌椅不過是普通的木材打造,都不貴重,上面鋪著錦墊,大方而實用。看來看去,也只有待客的茶具比較名貴,是出自磁州名窯的賈璧青瓷,薄胎,外壁飾有精美的蓮瓣紋,映著裡面綠幽幽的茶水,看上去十分誘人。
高長恭急匆匆地進來,對高儼抱拳致意,笑道:“琅琊王大駕光臨,真是不勝榮幸。”
高儼很欣賞高長恭,這時放下茶杯,對他擺了擺手,微笑著說:“你別跟我來這一套。我是王爺,你也是王爺,我是大司馬,你是尚書令,身份並不比我低。咱們是一個爺爺傳下來的,父親又是親兄弟,情分不同於他人。我在鄴城待得有些悶,就出來散散心,順便看看外面的兄弟。長恭哥,過來坐吧,咱們敘敘話。”
高長恭便也不再謙讓,坐到他旁邊的主人位上。
立刻有僕從送上茶來,然後退了下去。
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這是高長恭的規矩,除了有他特別吩咐之外,婢僕都必須迴避,不得聽聞屋裡人的談話。
高家兄弟頗多,實在論不清楚排行,因此他們大多互相叫名字或王爵,關係特別好的才會稱兄道弟。高儼與高長恭雖然交往不多,但彼此都比較欣賞對方,又是血緣很近的堂兄弟,所以平日裡見面,高儼堅持叫他哥,也要他叫自己弟弟。
高長恭笑著問他:“儼弟,你千里而來,可是有事要與愚兄說?”
高儼神情未變,輕鬆地說:“確實是有些棘手的事,想找長恭哥幫忙。”
“哦?”高長恭立刻正色道,“儼弟儘管說,只要愚兄能做到,一定全力以赴。”
高儼閒閒起身,踱到門口,飛快地掃視了一下四周,見侍候的婢僕都遠遠地站在廊下,不會聽到他們在屋裡的談話,這才回來坐下。沉吟片刻,他仍然謹慎地問:“長恭哥,這裡說話可方便?”
高長恭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揚聲說:“高震,不許人接近此屋一步。”
外面有人肅然道:“是。”
高儼笑了,“他們就是大名鼎鼎的蘭陵十八騎吧?”
“正是。”高長恭微笑,“儼弟儘管放心,有他們守著,不可能再有人走近,更不會聽到我們的話。”
“那就好。”高儼雖然不再擔心,聲音卻依然很輕,“長恭哥,我大齊本來國力強大,名將輩出,使南朝賓服,周國膽怯,突厥不敢輕犯。可是,近年來佞臣當道,穢亂後宮,更唆使皇上不理朝政,擅殺大臣,陷害皇族,使外敵有機可乘,屢屢犯我邊關,佔我土地,掠我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欲消外患,必得先除內賊,否則朝廷堪虞。長恭哥以為然否?”
高長恭心裡一震,表面卻依然鎮定自若。他思索片刻,便道:“儼弟所言極是,需要為兄做些什麼?”
高儼看著他,沉聲說:“長恭哥,當年孝瑜哥和孝琬哥無辜枉死,都是和士開使的奸計。孝瑜哥提醒先帝,不讓他接近太后,卻被他懷恨在心,一味巧言令色,矇蔽先帝,肆意誣陷,這才使得孝瑜哥和孝琬哥相繼蒙冤,英年早逝。歸根結底,其咎均在和士開這個奸佞小人。長恭哥,小弟早就看和士開不順眼,現下,為了我齊國江山,為了天下百姓,小弟要除了這個奸賊,還請長恭哥祝我一臂之力。”
聽到他提起大哥和三哥,高長恭便想起了兩位哥哥當年慘死的情形,不由得熱淚盈眶,哽咽著不能出聲。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高儼也沒說話,只是溫和地看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歉意。雖然嘴上不說,他對自己的父皇高湛的一些作為是不以為然的。
沉默良久,高長恭輕咳一聲,低低地說:“儼弟打算怎麼除去和士開?他權傾天下,皇上與太后都對他極為寵信,還有高阿那肱、穆提婆等一干佞臣佔據朝中要職,為他強助,要想除去他,只怕不易。”
“我知道。當年睿叔想要除他,卻反遭毒手,此事讓我記憶猶新。”高儼臉色陰沉,目中閃爍著狠辣的光,“我打算仿效他殺睿叔的計策,出其不意地擒下他,請旨誅殺。”
高長恭想了一下,疑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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