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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看你也睡不著！”他聲音軟軟的，乞求我同他說說話。

“有什麼話你說吧，我聽著，但是我沒心情跟你說什麼！”我躺著說。

“你一定是想你老婆了！”他笑了笑說。

“你才想你老婆呢！”我說，又問，“你結婚了嗎？”

“結婚？”他一下子來了興趣，“我才不會去結婚呢！除非我換工作！”從他的語氣聽來，還挺憂傷的，他繼續說，“以前有個女孩子跟我好，最後要同我結婚，我哪兒敢啊，就和她分了手，跑到這個城市，讓她一輩子找不到我！哈哈！”最後兩聲笑，讓人聽得心頭一震！我又坐了起來，表示對他的尊重。

“沒想到你這一行還挺多顧及的！”我笑著。

“那當然，別看我這行見不得人，其實，我還是挺自豪的，起碼比以前做乞丐的時候強！剛開始的那段時間，業務不精通，總是被人抓，抓著了就被人暴打一頓，沒抓著，我就暗自慶幸，後來，我碰到一位神秘的人物，他教我些法門！”他突然停住，“不說了不說了，我跟那人發過誓的，不能對別人講起他。”

“那人真怪！”

“可不是怪嗎？你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象個叫花子，衣服破破爛爛的，跟他接觸了才知道，他可真是厲害！”他又頓住，“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一定破了我誓言了！”

第七十七節

“人不可貌相啊！”我繼續誘惑他說下去。

“可不是嗎？他說要教我一些功夫，我哪裡信，以為他只是騙錢的，隨手給了他幾毛錢，誰知道他一晃到我前面，說，你看你丟了什麼？我一點感覺也沒有，當時就不信，哼哼，我當時也做兩年了，怎麼說也算是個老手，難道你在我身上取東西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就撇過他走了，沒走幾步，褲子就掉了，回頭看他，我大吃一驚：他手裡拿著我的腰帶在那兒笑呢！”他正興奮著講著，突然意識到什麼，馬上又停下來，罵：“你小子，我老是中你的計！”

“那後來呢？”

“後來……”他這回警覺了，“沒有了！”

“那人也算是你們這行的前輩了吧，他的手段可是至高境界了！”我繼續給他下套。

“那倒不算。”他頗為得意的說，“要論至高境界，他還不到這個份上！”

頓了頓，我猜他在看我的反應，我哼哼一笑。

“別笑，我認為，我這一行的至高境界不在於你能偷多貴重的東西！”

“那，在於偷什麼？”我有些驚訝。

“偷心！”他沉沉的說。

“別說得跟電影一樣！誰信啊！”

他淡然的笑了笑：“跟你講個故事！”又停下來，黑暗中我不知道他在幹嗎？半天后，我急了，問：“你倒是講啊！”

他吸拉了一下鼻涕，說：“這個故事是關於我和李警官的，前些年，我和他本來在同一個城市，我做了幾件案子，本來以為自己手段高明，不露蛛絲馬跡，但是他卻能找到我的許多漏洞，好幾次差點被他抓住了，我暗歎自己僥倖，於是對他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這是英雄惜英雄的心情，我想你是不懂的——為了和他較量，後來我就小心了些，做了幾件大一點的案子，跟他叫板，他當然生氣了，加大了對我的追捕力度……”

“所以你在那邊就沒法混了，跑到這個城市來了？”我打斷他，問。

“別插嘴好不好！”他有些生氣，“你這麼插嘴老是攪混了我的氣氛，我怎麼講吓去啊！”

“好，我閉嘴！”為了他能把故事講完，我只好委屈一點。

“我……我剛剛講到哪兒了？”他忽然想不起來了。

“加大追捕力度！”我補充著。

“對，加大對我的追捕力度後，我更加小心了，但是我有優勢：他在明，我在暗，我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但是他卻連我長的什麼樣子也沒摸著。有一天，我作案後在暗處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焦頭爛額的，我心中多麼的自豪，那種勝利的喜悅真是叫人懷念，那天一直到晚上，他都在派出所裡忙著，我料定他抓不到我，所以我就準備離開。正在當時，我看到一個人——”他又一次停下來，我知道他是在醞釀著情緒，或者是，在腦海裡懷念著那個人，那個人一定給他留下了難忘的印象。

第七十八節

我不敢問，只在心裡求他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