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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溫暖,而且我真的喜歡歷史,我主修歷史。而且,好吧,葛蘭特,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跟著亞特蘭塔。薛古德來英國的。她是瑪塔那兒的笨金髮女郎──我是指在哈洛德小姐的劇中。我是指她飾演那個笨金髮女郎。她一點兒都不笨,亞特蘭塔。”
“真的不笨。事實上她是非常有天賦的年輕女子。”
“你見過她?”
“我想全倫敦應該沒有人沒見過她吧。”
“沒有,我想應該沒有。戲一直演一直演,不是嗎?我們本來沒想到──亞特蘭塔和我──戲會持續演超過幾周,所以我們只是揮手道別說:月初再見囉!直到我們發現戲將一直演下去,我才找了個藉口到英國來。”
“亞特蘭塔難道不是充分的理由嗎?”
“對我爸來說不是!我的家人非常瞧不起亞特蘭塔,其中又以我爸為最。當他好不容易提起她時總是說”那個你認識的年輕女演員“。你看,爸是卡拉定三世,而亞特蘭塔的父親可以說是薛古德一世,在梅恩街開小雜貨店,事實上是社會上不可或缺的小螺絲釘,如果你有興趣的話。當然亞特蘭塔在美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現。我是指在舞臺上。事實上要把她弄回家可得大費周章。她說我們從沒欣賞過她。”
“所以你做研究。”
“我必須想一件我只能在倫敦做的事。我曾在大學裡做過一些研究,所以大英博物館看來是滿適合我的。我可以自得其樂同時還可以讓我父親覺得我不是不務正業。”
“的確,是我所見過最好的藉口。那為什麼研究農民暴動呢?順便問問。”
“那是一個有趣的時代,而且我想那會讓爸高興。”
“那麼他對社會改革有興趣嗎?”
“沒有,不過他恨國王。”
“卡拉定三世?”
“是啊,很好笑,不是嗎?不過我不排除他也有可能在他的某個保險箱裡藏著一頂皇冠。我敢說他還會不時地拿出來,偷偷跑到火車站的洗手間試戴呢。恐怕我讓你厭煩了吧,葛蘭特先生;像這樣的盡聊我自己的事。那不是我來的目的,我來是因為──”
“不管你來這兒是為什麼,你帶給我意料之外的好東西。所以放輕鬆,如果你不趕的話。”
“我從來不趕。”這個年輕人說,同時他把腿往前直直地伸過去。然後他把腳也給伸直,一直到達他四肢所能伸展的極限,就在這時,他碰到了床頭櫃,理查三世原本就危顫顫的畫像應聲掉到了地上。
“喔,對不起!我真不小心,我還不習慣我腿的長度。你一定認為一個二十二歲的人應該已經習慣了他的成長,對不對?”他把畫像撿起來,用他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塵,同時充滿興趣看著這幅畫。“英王理查三世。”他大聲地念著。
“你是第一個注意到背面寫的字的人。”葛蘭特說。
“我想除非仔細看否則是看不到的。你是我所見過的人當中唯一把國王當美女海報來欣賞的。”
“他一點也不美?”
“我不知道,”男孩慢慢地說。“這不是張壞臉,就我看過的臉來說。我在大學的時候有個教授長得跟他滿像的。他靠胃乳和牛奶為生,所以看起來有一點病懨懨的,不過他是你所能想象得到最和善的人。你想知道的就是關於理查的事情嗎?”
“是的,不用特別深奧困難,只是想知道跟他同一時期的權威說法。”
“應該是夠簡單的了,這跟我的時代相距不遠,我是指我研究的時代。事實上,當代研究理查二世的權威──庫斯伯。奧利芬特爵士──對兩者都有涉獵。你讀過奧利芬特的書嗎?”葛蘭特說他只讀過學校課本和湯瑪斯。摩爾爵士的書。
“摩爾?亨利八世的大法官?”
“是的。”
“我看那不過是特製的辯詞。”
“我讀起來覺得它更像政黨的宣傳小冊,”葛蘭特說,這是第一次他了解他口中留下的滋味是什麼。它讀起來不像是政治家的說法;它讀起來像政黨到處分發的宣傳品。
不,它讀起來像個特稿。像專欄作家從僕人的口中獲得寫作的素材。
“你知道理查三世的事嗎?”
“只知道他宰了他侄子,還用他的王國換一匹馬。他還有兩個叫貓跟老鼠的弄臣。”
“什麼?”
“你知道的:”貓跟老鼠,愛我們的狗,統治英國的是大野豬(譯註:喻貪婪的人)。“”
“是的,當然,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