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一眼:幾十雙疑惑的眼量都集中在她臉上。姍曼莎覺得臉頰發燙,她從未有這麼困窘過。課堂上傳出了一片竊竊私語聲。
“實在抱歉,”她宣佈。“提前下課!”
她完全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學生一批批走出教室時,她還聽到“柯士小姐到底怎麼了?”的耳語聲。
我才23歲,她想,不應該這麼年輕就得了健忘症。她聽過懷孕期間會有記憶減退的情形,可是總不該減退到這麼可笑的地步。
她打了個電話給布強生,兩人約好一塊兒吃午餐。走出圖書館後,姍曼莎的腳步鬆緩多了。她穿過中午下課的人潮走向醫學院。她剛走過咖啡店,布強生就向她招手。
點了食物後,姍曼莎突然又不想那麼快就把課堂上發生的事告訴他,因為他怕布強生會聯想得太多,布強生先開啟了話匣子,他又提到腦波的事。
“我還是不太瞭解昨天你說的。”姍曼莎用叉子翻了盤子裡的小牛排的蘆筍。“我很難相信一個不成形的細胞群然居會有腦波。”
“它並不是不成形的細胞群,”布強生說。“三個月的胎兒已經具有人形了。再說胎兒最發達的器官就是腦。”
“你真的認為它會做夢?”
“我確信它有神經反應。”布強生說:“這種神經反應和做夢有關,不過在資料尚未齊全之前,我不願這麼承認。我想再過一兩個禮拜或許就會有答案了。對了,上回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很怪,”她說:“我總覺得這個夢是昨天夜裡夢到的,可是仔細想想又好像是上次在實驗室夢到的。”
“到底夢了些什麼?”
“我夢到自己躺在谷底向懸崖上望。我正在一個瀑布的下方,只是瀑布是乾的。接著,我聽到崖頂傳出翻滾的聲音,然後成千上萬的字母和數字從上面落下來打中我的頭部。我正要驚叫就醒過來了。”
“很顯然這個夢和性有關。”
“為什麼?”
“這是典型的‘水煙山谷’,佛洛伊德說的。那道山谷一定沒有像毛髮一般的樹林,對不對?”
“瞎扯!”
“我可沒說我是心理學家,”布強生低頭看看錶。“喂,你不是要代別人的課嗎?快遲到了。”
她趕緊吃光碟子裡的漢堡包。“好吧,回頭見。”
他看著她推開咖啡店的玻璃門走出去。她的腳步自信而輕快。他不想把自己的隱憂告訴她而破壞她的心情。即使實驗室中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怪事,他相信自己也能夠找出合於邏輯的解釋。
爾後的兩個禮拜裡,他繼續每天與姍曼莎做兩小時的實驗。她改變了最初消極的態度而變得急切參與——急切得讓布強生感到困惑。每週一至週五,姍曼莎都在3 點45分就到了實驗室,和布強生與盧裡太太聊個十來分鐘,然後在4 點整躺上床臺,六點整起床。有幾回起床以後,她的眼神有點呆滯,腳步也有點不穩,可是每次都很快就恢復過來。
現在,腦波記錄器上的小黑點已經成長為健壯的波紋,連姍曼莎本身的腦波都幾乎被吞噬掉了,很顯然胎兒的腦波已經主宰了描圖。每次姍曼莎睡覺的時候都會有一段時間倦曲成胎兒的姿勢並捧著小腹。這種現象起初只有幾分鐘,到了後來慢慢加長至半小時甚或一小時。同時,布強生還注意到了每回姍曼莎倦曲起來的時候,腦波記錄器上繪製描圖的筆就會停下來。而且,“老梅”在受到來自睡眠實驗干擾後也會自動停機。這是他最困惑的一件事。
他和電腦中心主任羅柏的談話很不融洽。羅柏表示他將不再忍受任何來自睡眠實驗室的干擾。“老梅”的功能雖可矯正,但給他們帶來很多業務上的困擾。
到了必須解釋的時候了,布強生想。不過他並不指望電腦中心能給他任何幫助。他靜靜地看著盧裡太太沖咖啡。她是個好助手——有禮、沉默,辦事又認真。他們共享了“小點”的秘密,可是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向他打呼過任何事。現在該是讓她知道他所知的一切的時候了。
下午姍曼莎來上班的時候穿著一雙球鞋和一身寬大的運動裝。她喘得很厲害,但是一點也不疲憊。她的膚色健康而富有光澤。
“我不曉得你還慢跑呢。”
盧裡太太說。
“我很久以前就開始跑了,最近終斷了一陣子,慢跑能使全身舒暢。”
“想參加奧運會?”布強生神秘地笑著說。
“別笑我。我打賭在任何時間我都跑得過人。”
“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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