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部分(第2/4 頁)
,他的做法實在難以苟同,和目前社會風氣格格不入,正如徐佩評價他:“坐懷不亂的君子,娶不上媳婦”。他有許多桂冠;省勞模;優秀黨員;;紅色管家…可他的孩子,沒一個安排上工作;沒一個上重點學校;連妻子病成這樣,一籌莫展;白天去上班,晚上來陪護,再硬的漢子也頂不住的。但他不聽親友的勸告,依然我行我素。
二嫂輸血後,病情有了緩解。會診中醫中藥治療,但她巳滴水難進;醫院製藥廠已給配製了‘人工透析液,’在腹部割口,二嫂一時難以接受。
傍晚,二嫂掙扎起來,非要回家。無奈由長子方曇揹她回家。趁二哥做飯時,強打精神,斷斷續續的向我吐著苦水:“你二哥是好人,善良正派;他的心思全撲在工作上了,可這一大家人咋辦?總不能喝西北風吧?!” 二嫂臉上掠過痛苦的表情,噙著眼淚說:“我的病我清楚; 將不久於人世。我並不想死; 跳大神的說我壽數巳盡。我誰也不怪; 只怪自己紅顏薄命。昊弟; 我最放心不下你哥和小女麗麗…” 邊說著邊流淚,豆大的淚珠沿著面頰滾落下來。我找不出安慰她的話,違心地說:“你患的不是絕症,目前醫學這麼發達,一定能治好的。”“我恐怕等不到那時候了。” 二嫂摸出一串鑰匙:“叫你哥進來“她深情望著二哥;“我跟了你二十一年,給你養育了三子一女,也算對得起老方家了。我走之前,讓我過幾天清靜日子,不要折騰轉院什麼的,勞民傷財,無濟於事。” 二嫂深明大義的這番話,蕩氣迥腸,二哥不禁潸然淚下。“讓孩子們進來!” 二嫂喘了口氣:“娘走的時侯,你們都要送我,一個也不能少!” 孩子們哭成一團,麗麗趴在二嫂懷裡;“媽,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咋辦呀?!” 此情此景,令人心酸,催人淚下。
(69一316)
(69一316) 一九八一年四月十八日 週六 天晴
四月十三日~十六日奔喪記
【噩訊】
我是三月三十日從鴨山回到鶴嶺的。不到半個月時間裡,二哥給我連發了三封電報;第一封內容是想到外地治療,不到黃河不死心;第二封二嫂同意‘腹膜透析。讓我找徐佩安排施行。還沒‘坐熱屁股’,又接第三封電報‘你嫂病故速來'。我大吃一驚,二嫂病重,意料之中;噩訊來得如此之快,令我因目瞪口呆。
我帶著方晟前去奔喪,晚上九點才趕到鴨山。正是個風雪天;北風凜洌。我的心境也和天氣一樣,降到了冰點。屋子裡坐滿了親友和單位同事,坐在窗臺上的二小子氣沖沖地說:“老叔,你怎麼才來嗬?黃花菜都涼了。” 二哥呵斥他;“不得無禮!”侄子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作為一個有十八年醫齡的大夫,在親人瀕危時,既無力迴天,又未能侍奉病榻,豈不慚愧?!縱有千條理由,也難釋負疚之情。'醫生、在救死扶傷中,不是救星,就是罪魁。'一位先哲如是說。
二哥向我陳述了搶救經過“…頭些天,病情有反覆,前天輸血後,精神好些,她覺出肚子餓,吃了一小碗雞蛋羹,下午又作了腹膜透析。 到晚上十點多鐘,突然陷入昏迷…大夫說,白天那是迥光返照。後半夜就嚥氣了…” 我勸二哥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天有不測風雲,讓其活在人間遭罪,真不如回到極樂世界去。
【葬禮】
選定四月十五日出殯。來了不少人,八點半上了靈車,先到醫院太平間。方曇拿著鑰匙怎麼也打不開門,我接過鑰匙,開啟門,屋裡一股‘來蘇兒’消毒水嗆鼻的氣味。我小心翼翼的揭開白床單,哭聲四起,呼天搶地。二嫂的遺容完全脫了相,幾乎認不出生前的模樣了;毫無血色的臉上泛著青黃色,兩眼半閉,鼻口溢滿泡沫樣的血性物。我用紗布拭淨,拉著麗麗的手,讓她和母親遺體告別,孩子看到遺容,嚇得哇一聲哭了起來,我忙讓二哥抱出屋去。剛到門口; 父女倆撲地摔倒了; 眾人忙扶起他們; 二哥心力交瘁; 面無人色; 我勸他不要去殯儀館了; 他搖搖頭; 堅持上了靈車。
送葬儀式在太平間進行; 小三給他媽一手攥一個饅頭; 我和二小給繫上紅腰帶;; 方曇摔破了一個砂鍋; 遺體被抬上靈車。
送葬的親友分乘兩輛敞蓬汽車; 緊跟靈車之後; 方曇舉著‘引魂寶幡’;二小和小三撒著紙錢冥票…北疆的四月;春風似刀;我們一個個凍得直打哆嗦’。
到市郊的殯儀館巳近十點; 昨日已來排隊登記; 付了費用。今日又帶好煙好酒; 點心糕點‘進貢;’ 好不容易排上笫一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