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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市中心的,如我之輩。有的偷偷聚在一起,找個隱蔽的地方,打牌甩撲克;還有的到‘關係戶’家裡喝起了小酒,有的乾脆溜之大吉。我就顯得太不入群了,*對我說:“什麼山頭唱什麼歌,一開始我們也不習慣,可慢慢地就被同化了。”
他是六七年結婚的,妻子就是一起來報到的楊豔,婦產科大夫。我常被邀到他家喝酒。真沒想到,他倆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的。家中應有盡有,且不論雞蛋肉食吃不了,連菸酒都是名牌。*有時酒後吐真言:“在礦基層,提高技術不行,可日子過得比你們強。”
下班時間是下午五點,要等一個小時,六點才有火車。到家天就黑定了。來回坐車、靠點的時間,足足十三個小時。真正看病工作時間還不到三小時。兩頭見黑,可謂披星戴月。但也有早八點乘車上班,下午三點下班回家的‘三八幹部’, 那都是有權有勢的機關小領導;大領導自有專車接送。
下礦以來,我的菸酒卻有了長進,每天帶一包煙上班,有時還抽患者的‘敬菸’。回家開始抽第二包,平均每日兩盒煙以上。中飯在食堂吃,至少半斤白酒。下午只要想喝,免費喝酒的地方比比皆是。礦山把‘菸酒不分家’演譯得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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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除夕是公曆二月五日,也正是魯華二十六歲生日。她的生日真好,普天下的中國人都為她慶賀。這一天我本打算請假的,魯華說:“回家過年,不用你準備。你就擎等著吃現成的吧。”
我照常去上班,醫院裡冷冷清清的,外科連個值班的人也沒有。趕巧,礦排程來電話;四井發生了工傷事故,讓醫院作好準備。電話是我接的,立即報告了王庸院長。王院長有些焦急:“你盯著,我去找人”。
不一會兒,幾個礦工就抬來了傷員。坑口衛生員在現場已做了初步的處理;作了簡單的包紮,還做了副木固定。因為是除夕,大家心裡像長了毛似的,心不在焉。我讓大家都回去,病人由我處理。
我給傷員作了全面檢查,化驗拍片,安排住院,並寫好了‘急診病歷。’這是個年輕的礦工,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的。他新婚的妻子哭著找我;“大夫,大夫,這都怪我呀,今天是我生日,他想早點回來給我過生日,就坐礦車升井,哪成想讓礦車擠成這樣。他的腿不要緊吧?”“腓骨骨折。”“哎呀,骨折了,那咋辦哪?要開刀還是打石膏?”“不開刀,也不用打石膏,養著就行了”。她瞪大了眼睛:“那能行嗎?以後還能下井嗎?”“三個月後就好了。”“你能打保票?”我笑著說:“大夫說話是要負責任的。”護士在一旁說:“他是總醫院剛調來的方大夫,技術高著吶,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傷員妻子破涕為笑,向我鞠了一躬:“謝謝方大夫!”不一會兒,又端來一飯盒餃子,非要讓我嚐嚐。
晚七點,值夜班的蔡大夫才姍姍來遲。一聽說魯華生日,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我給你要車,送你回市裡。”不等我勸阻,他就拿起了電話,要了一輛吉普車送我。一路上,爆竹聲聲不斷,節日的氣氛比往年濃烈了不少。
到岳母家,大家還沒動筷子。魯華說:“正等著你呢。怎麼回來這麼晚?”我說了處理工傷的事。魯華嘆道:“還有和我同一天生日的,真有意思。”
七零年春節,岳父因為在農場搞整頓,沒能回家過年。讓辦事處捎回了一袋麵粉,一桶豆油。辦事處又額外的給送了不少‘年貨。’魯虹也於年前趕回家裡團聚。魯華說:今年難得這麼熱鬧。奶奶更是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我陪她喝了點酒。方方也抿了一口,辣得她哇哇地哭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在太姥的懷裡睡著了。這一宿,就住在岳母家,沒有回宿舍。反正還有好幾天假,醫院工作也不忙,乾脆輕輕鬆鬆地過個年吧。
東北很講究年節的應酬和來往的,我們家卻分外消停。總院外科我沒啥可留戀的,反正是人走茶涼。新單位人事還不熟悉,也沒有走動。
鴛鴦樓的鄰居們有的回了南方,有的關門過日子。倒是王叔送來了四個大奶坨。足有五六十斤,夠方方喝一冬天了。還有謝樹榮和胡姐兩口子帶了兩瓶酒,兩包糕點來拜年。謝還沒上班,在家休養。撿回一條命,大難不死,他也想開了。幸而沒留下什麼大的後遺症。胡姐說了一大通感激的話,魯華連連擺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我特意去高煤海家拜年。這老爺子天天醉酒,醒了不是罵就摔東西。我打聽高煤海的情況,高嬸告訴我:“已從牢裡放了出來,當什麼獄醫哪。”她長長地嘆了口氣,“這日子往後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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