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綬便可。”小曼在阿曇耳邊仔細叮囑道。阿曇抬眸看了眼她,點了點頭,心下卻是悠悠一嘆。
不過多時,便見殿外飄來一朵祥雲,眾仙知是寶光殿上仙來此,皆斂目低頭甚是恭敬。祥雲消弭,一位身著絳紅錦衣,頭戴高冠的仙倌踱步而來。左手執笏,右手則拿著金絲錦盒,那盒中便是阿曇昨日呈遞的玉簡了。那仙倌整了整衣衫,從錦盒中取出玉簡,朗聲道:“今為優曇上仙在任千年,為道尊嚴一寸丹心,百受難而不屈,竭心力而不厭。幸得西王母賞識深鑑,自此選侍常隨,以慰天恩……”
眾花仙許久未受大事,如今這仙倌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倒讓她們覺得頗為不耐,但也只敢在心中作想。阿曇難得一字一字仔細聽進,想起昨日自己大膽作為,飛快了看了眼小曼,心如擂鼓。
仙倌突然話鋒一轉:“但御花不可一日無主,經優曇上仙諫言西王母,擇萬花之中山茶接任。餘等亦覺山茶上仙品行為端……”
小曼本只等阿曇上前接玉簡,豈料竟聽到自己名字。當即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眾仙都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羨慕萬分,便知不是自己幻聽。那仙倌還唸唸有詞,小曼凝神想了半晌,絕不會是仙子私改,更不是自己,如此一來,便只會是阿曇!小曼唰的看向阿曇,眼中盡是疑問。
阿曇心裡莫名如釋重負,對小曼微微一笑,輕聲道:“是我。”她知道小曼不會當場揭露自己,不會給她戴上私自修改玉簡文書的罪名。小曼臉色發青,恨不得拉住阿曇厲聲質問為何,但終究忍了下來。
那仙倌好不容易講完,將錦盒一橫,對小曼道:“山茶上仙,還請上前接任。”小曼僵立片刻,鬆開袖中緊握的雙拳,默然上前行了三禮,沉聲應道:“山茶接任。”
待仙倌領賞離去,四周諸仙連忙上前道賀。小曼卻恍若未聞,抬手示意眾仙不要再說,緩緩走到阿曇身前。
“你……”
阿曇不等她開口,便率先說:“小曼,即使我知道了,你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小曼頓時全身一震,睜大了雙眼驚道:“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阿曇默了默道:“我當時,亦在瑤亭。”
小曼臉色發白,囁嚅著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才道:“你還是要去……”
“我放不下。”
她的意思,小曼如何不明白,定定的看著她問:“不做神仙,便會有生老病死,生命不過彈指數十年,你真的……不後悔?”
“不後悔。”阿曇微笑說完,霍然雙膝跪在地上,朗聲道:“阿曇破戒甚多,罪不可赦。還請仙子剔去仙籍,貶凡不庇。”小曼咬唇良久,終只得長嘆一氣,默然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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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正是春好,遼與大宋互不侵犯已有兩年餘。百姓安居,越得清寧。姑蘇一帶鶯啼柳綠,太湖碧波煙傾十里,當真是美不勝收。
湖邊停著一乘小船,船頭臥著一箇中年人,身上蓋著蓑衣,正在休憩。
“船家,船家,你還走麼?”
那中年人聽得一個細柔的嗓音,便模模糊糊睜開雙眼,只見岸上站著位鵝黃紗裙的姑娘,膚白勝雪明眸皓齒,面貌美極。當即便拿起船槳連聲道:“走!當然走!姑娘要去甚麼處?”
那姑娘這才看清中年人面目,不由一怔。
“船家可是姓張?”
中年人沒料到這姑娘有此一問,愕然點頭:“不錯,我是姓張。”
“你以前不是不會划船麼?如今怎做起船伕來了?”
“這……我當年家中出了大事,從此家道中落,不得已在這太湖以行船為生。姑娘知道我以前不會划船……難道認得我麼?”中年人細思半晌,也不記得印象中能認識這麼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先是一愣,末了才緩緩搖頭:“不曾。”
這鵝黃衣衫的女子正是阿曇。
她現下已和這紅塵裡的人無異,除去仙籍便如除去一身枷鎖。此時心中只想快些趕去燕子塢參合莊,去看看那人到底如何了。只沒想到在這搭乘小船之際,竟遇得張端承這名故人。此時小舟在湖中輕蕩,阿曇想到彼時自己無依無靠,渡河之時遭船上惡徒打劫,差點便死在這太湖當中。現下想來,彷彿是上輩子的事。但若真的說起來,也的確是上輩子了。
“船家……你以前被一和尚捉走,後來怎樣了?”
張端承顯然沒想到阿曇竟知道此事,心中極為疑惑,又是嘆息又是怨恨的道:“那吐蕃和尚捉我問路,我本以為他後來會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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