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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還是得倒出來,陳糧放在倉子裡別賣,萬一出荷任務逼急了,用它頂些任務。”臧佰傳眼光放遠些道。
“也中。”楊繼茂想起東家安排自己做的另一件事,說,“我跟炮手打招呼啦,月底結了工錢他們走。”
臧家共僱了六個炮手,偌大個院子需要有幾桿槍看護,不然難抵擋鬍子來搶。如今用不上他們了,架火燒部落村四周挖了塹壕,拉了鐵絲網,晝夜有人站崗放哨,臧家大院成了“城中城”,再也不用擔心鬍子打劫。也就是說,看家護院的炮手完成了歷史使命,臧佰傳安排管家,也是炮頭跟他們說,人是他招募來的。
“別讓他們走啦。”臧佰傳說。
東家突然改變了主意,管家一時沒泛沫(轉過彎),置在人圈中的臧家炮臺用不上了炮手更用不上啦。
“村上成立自衛團缺人手,吸收他們。”村長臧佰傳有這個權力,縣上指示組織自衛團負責部落村的安全,已經有了二十幾人,數量不足,準備再招募十幾人,“先在自衛團裡幹,將來咱家用人隨時叫他們回來。”
應該說這是一步高棋,世事難以料定,一旦部落村出現問題,臧家大院還需要人守護,信得過的炮手不是輕易可以找到的。具體說,臧家任二炮頭的吳相林,更是深得東家信任。此次去縣裡,他特意說到自衛團長的人選,章飛騰說你自己物色人選吧,涉及到部落村的安全,自衛團長的任命權在縣上,具體說在縣長手裡。
“章縣長權力下放,讓我自己選人。”臧佰傳說,“自衛團是咱自己的武裝,團長的位置很重要,我原打算舉薦你做團長,權衡一下不行,臧家大院離不開你。”
第二章 大院內線(5)
“人選有眉目啦?”
“有,我想讓吳相林當團長,你看如何?”
“行,他是我們的知近人兒。”楊繼茂說。
吳相林做自衛團長,不僅是有了一個自己可靠人在自衛團裡,整個武裝是村長的了。部落村裡設有警察分駐所,還有日本人,村長沒有自己的武裝,豈不是個空心碼子(牌位)。
“你去叫吳相林來,我跟他嘮嘮。”臧佰傳說。
三
副村長佐佐木九右衛門住村公所的房子,兩間應他要求粉刷成黃顏色的磚平房,外觀窗戶門與當地民居沒二致,也是皇帝詩中詠到的呼蘭煙筒(呼蘭煙筒:即落地煙筒,滿語稱呼蘭。乾隆皇帝《盛京土風雜詠》:疏風避雨安而穩,直外通中樸且堅。),走進去則有了明顯差異,房間是日式起居,典型的是地龍(炕),睡榻榻米。
佐佐木九右衛門一般不在住處會客,至少不會見中國人。今天牛小眼從縣裡回來,他破例帶到住處,可見他倆的關係,或者所談事情的機密。
“到了鎮上,他哪兒也沒去?”佐佐木九右衛門問。
“沒有。”牛小眼答。
監視臧佰傳是佐佐木九右衛門交給他的一個特別任務,把牛小眼從亮子裡帶到架火燒村任職也是為完成這個任務。村公所成立和部落村——人圈建設同步進行,人圈修完,村公所也掛牌辦公,從外村屯歸併來的陸續進來。村長臧佰傳整日忙於安置新外來戶,按規劃指定房基地,牛小眼一雙窺視的眼睛盯著他,發現什麼立馬向日本主子報告,佐佐木九右衛門很滿意他的工作。
這幾天搬來的都是河夾信子村的人,並村前,三江憲兵隊掌握該村經常有可疑分子進出,佐佐木九右衛門是特高課人員,幾次秘密潛入村子,未發現窩點,他懷疑村子有抗日分子的內線,可能隨著歸屯混入部落裡來。
“太君,您認為臧佰傳是……”
“不,臧佰傳與抗日分子沒瓜葛。”佐佐木九右衛門說,“倒是抗日分子有找他的可能。”
“找他幹什麼?”牛小眼問。
“糧食,糧食的幹活。”佐佐木九右衛門說。
臧佰傳有什麼,也就是糧食。山裡的土匪、反滿抗日分子都需要糧食,大雪封山前,他們要弄到大量糧食準備過冬。集家並村,像河夾信子村他們進入的村屯已經拆毀,要搞糧食只有到集團部落來,今秋各部落成為防禦的重點。
“出荷之後,家家戶戶剩不下多少糧食,再說他們進不來,我們有炮樓……”牛小眼說。
事實如此,今年出荷糧食數量增加,架火燒部落一多半外來戶,他們種的地遠近都有,恐怕難一粒不少地收回來,明年他們的田地成為無住禁作地帶,糧食產量更要減少,戶戶囤子沒糧,土匪、反滿抗日分子弄什麼?何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