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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告訴他們的!不過猜對了就是猜對了,不管用什麼方法……”綠髮少年陽炎倒是很爽快,他用拈花的手指著我,“這一個的名字我雖然知道,但是說不出口,算我輸。但是那一個可是我贏!”我只覺得眼前一花,冰鰭的驚叫聲隨之而來,定睛看時他已經被陽炎抱在懷裡了!
“我不要抱!好冷啊!你的手好冰啊!”冰鰭用力推著陽炎的腦袋,大聲哭喊。他一哭我也跟著大哭起來——冰鰭要被這個陽炎帶走了,帶到深不見底的寂寞水府!我們會就此分開嗎,以後再也見不到了嗎?從有記憶開始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彼此之間就像一片葉子的正反兩面,春天一同從芽苞中萌發,秋天一同在泥土裡腐朽;等待下一個春天來臨時,再一次相逢於枝頭,我們從來沒有想過竟然會分離!
“活了這麼久一點長進也沒有,居然誑小孩子!”在這個節骨眼上祖父居然還能不緊不慢的笑著說。
這下倒勾起了陽炎的怨氣,他輕拈著山茶花,故意恨恨的嗔怪道:“訥言才狡猾呢!上一次我醒來的時候就想帶你走來著,可被你躲過了,現在又來壞我的好事!”
“我怎麼敢啊!”祖父搖了搖頭把我推到了前面,“這兩個孩子自打出生就在一起,現在硬生生的分別了,至少要讓他們送個餞禮當紀念吧!”
祖父不管冰鰭了,現在連我也要送到陽炎那邊去嗎?我害怕得急忙後退,祖父作勢安撫,卻在我耳邊低語:“快去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冰鰭。不然他就真的要被帶走了!”我一下子停住了掙扎的動作——原來祖父不是不要我們!像以前把我和冰鰭藏在屏風後面那樣,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們!
陽炎雖然將信將疑,但估計到兩個小孩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便放下冰鰭,卻還是用持著赤寺山茶的手牽著他。我疾步跑到他們面前,把祖父藏在我手中那圓圓硬硬的東西塞給冰鰭。這一剎那我看清那是個小匣子,黑沉沉的底色上,旖旎的光暈暗淡流動——這不正是早上媽媽和嬸嬸收拾針線的點螺漆匣嗎?
雨點般的聲響伴著冰鰭接過匣子的動作響起。陽炎一下子變了臉色,露出好像碰見了什麼可怕東西一樣的表情。冰鰭一見這架勢立刻心領神會,故意用力搖起匣子來。這下對方再也忍不住了:“這匣子裡裝的是什麼啊?”
“是針。”祖父悠然的笑了起來。
“快丟掉!”陽炎別過臉掩住眼睛大喊起來。
祖父呵呵笑著搖起頭:“不行,不行。那孩子天生喜歡女紅,一刻也離不開針線啊!”
“就是啊!”冰鰭說著作勢要開啟針盒。陽炎一下子甩開手,飄一樣的退向井欄,連那朵赤寺山茶也失手遠遠落到一邊:“可惡啊!我不帶這孩子走了還不行嘛!”
“那可是你說的!”祖父慢條斯理的接了一句,“那就這麼說定了。”
無言地看著冰鰭一溜煙的跑回祖父身邊和我擠在一起,陽炎冷笑起來:“訥言你總是算計我們,從不顧惜大家是同類的情分!”
沉靜的微笑依然在祖父眼角的皺紋間隱現:“我們不是同類,我是人。”
陽炎毫不留情地灑下一串流水般的笑聲:“人?能看見我們,能被我們看見,還說自己是人?”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高聲反駁:“有什麼不對嗎?難道陽炎就不是人?我們難道有哪裡不同嗎?”看起來冰鰭也非常贊同,跟著連連點頭。
輕微的笑聲代替了回答,祖父和陽炎都轉過頭饒有興致的看著我們。雖然他們無法望見彼此,但我卻可以看到,此刻年少的陽炎和蒼老的祖父臉上,浮現出相同的笑容——那背陰處寂然綻放的花朵一樣的笑容。
陽炎輕輕甩動煙柳一樣的亂髮,看那動作,是到他決定離開的時候了。
“等一等!”這一刻,冰鰭竟然喊住了即將離去的少年,他撿起了落在地上的赤寺山茶,一語不發的將那枝紅萼遞到了陽炎面前。陽炎不解的皺起眉頭,但我卻早已明瞭了冰鰭的意思,連忙解釋:“這朵花已經是陽炎你的了啊!”
神情蕭爽的陽炎此刻卻呆住了,接著他無可奈何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那朵酲紅的山茶:“果然是訥言家的孩子——像點燃的犀角,總是在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發光……真拿你們沒辦法……”
“謝謝你,冰鰭,還有……火翼。”說出我名字的一瞬間,陽炎化為蜿蜒屈伸的長長綠影,遊走盤旋著漸漸淡去,那抹殘影倏忽沒入井口而消失……
“終於把這難纏的傢伙送回去了!”祖父注視著恢復了平靜的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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