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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自己力氣不能算很大,但好在旅伴格外的輕盈,就在我背起她這一刻,從耳後近距離內傳來了她聲音,那動聽的聲音裡第一次摻雜了這麼多情感的微粒,所以聽起來微微有些陌生:“我呢……是和哥哥一起在摩托車上的。記得哥哥說要一起走,可是不知怎麼的,我卻一個人到了這裡……”
哥哥?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親切呢?難道……我也有哥哥,或者,有同樣血緣牽絆的親人……
“很羨慕呢!我可什麼也想不起來!”我嘆了口氣向即將開啟的門邊走去,“還說沒人等你呢,你哥哥一定也很著急了,你還真沉得住氣。”
“哥哥根本不想見我。”旅伴好像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是完全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我連忙反駁她:“怎麼可能!”
“因為對於哥哥來講,我是他的罪。因為這個樣子的我,不能變成天鵝的我,是哥哥造成的。”伴著旅伴悲傷的語聲,我只覺得耳後一片冰冷,掌心那白蕾絲裙子的觸感逐漸僵硬。一瞬間,徹骨的冰涼劃過了我整個脊背,旅伴的身體突然沉重起來,越來越重,越來越冷,我好像揹著一塊巨大的冰。
“喂……你要幹什麼!”我慌亂的轉身想確定發生了什麼。
“我等了很久了,終於有人來到這個世界裡!”意外冷酷的語調響在我耳邊,“忘了告訴你,這個世界是我創造的,同時又囚禁了我,只有你留下來……我,才能下車……”
“我可不要做你的替身!”我大喊著,掙扎著想把她從背後甩下來,可是身後只有冰冷沉重的感覺,卻沒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她好像已經融入了我的身體了!
旅伴變得陌生的聲音直接響在我腦際:“從今後,就讓我住在你的軀殼裡吧,這樣我就有腿了,哥哥也就不會內疚,不會再躲著我了……”
電車劇烈搖晃後使本來就不能保持平衡的我跌倒在門口,車門在我眼前慢慢的開啟了,眼前是深淵般的黑暗,我大喊起來:“你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吧!就算得到我的身體有什麼用?我不會跳舞,也完全不像天鵝!這樣你不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嗎?變成和你哥哥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哥哥一定能認出我來,因為他是我的哥哥!”這麼不講理的話,旅伴也講得這麼理直氣壯。不過,她說得沒錯呢——即使肉體灰飛煙滅,血緣的牽絆仍然存在啊!在這駛向月亮的電車上,之所以會想不起來自己是誰,是因為我一定還不夠堅信這牽絆吧。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一定是對沒有用力握緊這種牽絆的我的懲罰!
意識逐漸模糊,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這個月世界很美麗呢,所以你應該也不是壞人吧……”我努力的保持著最後的清醒,“你已經決定要這麼做了嗎?那請你記住從今天起你就不僅僅是別人的妹妹了,你還要做一個姐姐……”
——昏暗的路燈下,視野並不良好的彎道上,沒有任何聲音,但一輛摩托車突然從轉彎口出現,迎面疾駛而來……
——實在太突然了,完全沒有徵兆,憑空出現的摩托車……
“雖然沒有這樣說的立場,可是——請好好照顧他,我做得不夠好的部分也請你幫我完成……”
——面對著逼近的車子,這一瞬間,我想到的是自己逃走,完全沒有顧及到身邊的人,那個人……
——被摩托車撞上的一瞬間,那個人在呼喊著什麼。他那麼焦急的,在叫我的名字,他叫我作……
“從今後你的名字就是火翼,你的弟弟,叫做冰鰭……”記憶的線終於連線上了,說出最後的話語,逐漸失去意識的我向那深不見底黑暗中墮去……
“火翼,火翼!”從濃稠的黑暗裡,突然傳來了熟悉的呼喊聲,和我被摩托車撞上的那一刻的呼喊一模一樣,彷彿時間並沒有流逝,讓人覺得剛剛那段漫長旅途像失敗的騙局一樣荒誕。
是在叫我嗎?我不是已經代替那個天鵝美少女,像傻瓜一樣坐著電車去月亮上了嗎?可是為什麼耳中還傳來冰鰭的呼喊聲呢?
“她一直不醒你們就一直不放我走嗎!”陌生的聲音隨之響起。
“你不懂得要對自己做出的事情負責嗎?渾蛋!”這種粗魯的腔調,看也不用看,是醍醐啊!
“不對的是這個人吧!平時迎面有東西的時候都能一下子穿過去的,偏偏就撞傷她?”這個陌生的聲音也毫不示弱。
“你這幽靈每天都在這個彎道出沒,驚嚇善良市民,還這麼嘴硬!”醍醐毫無節制的聲音像炸雷一樣響在耳邊,驚得我一下子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