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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田伏秋贏得著實豪壯,贏得十四太爺心裡頓時就吃了定心丸。
從定了賭約,太爺最要盤算的自然是竿子營贏面到底有好大,這事耀武倒是看得輕湯寡淡,昨天還同他打哈哈,講這麻大柺子是不是吃錯了藥?他拐起條腿走路都嫌地不平,還上陣賭命?賭命也罷了,千不挑萬不挑,還偏挑田伏秋當對手。田伏秋什麼角色?田一刀啊!他麻大柺子這不是嫌命長是什麼?
“你還真莫淡看了這拐腳殘廢,人家十幾年雪峰山裡稱霸王,沒得點真本事,那樣容易啊?”太爺當時板了面孔訓孫子,其實心裡也早打過算盤。
——麻大柺子的武藝四方聞名,未必就比田伏秋差,但就算他再狠,終歸只有一條腿。第三場過天坑,憑他一條拐腿,絕對上不得獨木天橋;第二場上刀山,七成也靠腳上功夫,就算他運氣好,最多也是個五五開。
所以關鍵是頭一場,椎牛比的是刀法武藝硬功夫,姓麻的就算腿腳不利索,虧也吃得不大。頭場贏了,竿子營就必贏,頭場贏不了,就還難講——太爺心裡算得穩當當。
但田伏秋果真就贏了頭場,而且贏得乾淨利索。
從牯牛一出欄,那麻大柺子就東躲西閃只顧周旋,任由田伏秋跑在了頭前先接近了天坑邊的刀。若先搶了刀到手,殺牛便有了七成把握。但人終歸跑不過瘋牯牛,田伏秋兩次近了刀邊兩次都被牛趕上,逼得只好先閃躲,等第三次手要抓到刀的一剎那,還是被那牯牛先趕到,一牛角挑過去,沒挑到他人,卻掛住了地上的刀,把那口“一尺八”挑飛出老遠,落在了圍欄外。
瘋牯子一下將田伏秋逼到了背對天坑的死角上。
那時竿子營一方驚呼一片,一個個都懸了心,太爺看見穗穗、月月嚇得都閉了眼,瞿先生同耀文也臉刷白,連他自己都心一彈站起了身,卻不料危急中田伏秋全然不亂,反迎了牯牛撲上去,間不容髮間一閃身手抓了牛角,一聲暴吼,竟將頭千把斤重的牯牛空手摔落了天坑!
“頭一場,竿子營勝——”梯瑪一聲落定,竿子營一方已經是歡呼雷動。
等不到木欄全拆脫,眾人已紛紛湧上去迎回了得勝而歸的田伏秋,就連太爺也丟了老穩矜持臉上笑開了花,把田伏秋往自己坐的椅子上一按,親手端過了茶:“伏秋,好身手,好神力啊!”
耀武也直吆喝:“那還用講?伏秋叔什麼角色?田一刀啊!一身功夫硬頂硬,那不是吹的。”一面便眼睛嘲嘲地盯了對面的麻大柺子,“不像有些個角色不自量,幾斤幾兩也不上秤盤稱稱,硬要雞蛋碰巖頭!”
一番話引得竿子營笑聲一片,耀武還不過癮,又故意地撩了嗓子:“對了伏秋叔,下一場上刀山,那可是對面排幫好漢飯碗裡的把戲,人家一隻腳都隨便打得幾個來回,你可千萬大意不得哦。”
竿民們便越發放聲大笑起來。
嘲笑聲中,麻大柺子卻充耳不聞,椅子上一坐,慢條斯理端起了茶。
倒是身邊的頭目都緊張了:“大扛把子,這頭場就輸了,下面還搞得不?”
麻大柺子卻扯起嘴角笑:“輸個頭場怎麼了?嘿嘿,我還偏就想輸個頭場。莫著急,下面如何搞,我心裡有數——是吧,大先生?”
他的確是算穩了,他必須輸這個頭場,這安排他也只在昨晚上暗暗同大先生一人交代過。
那訣竅就在接下來梯瑪宣佈的第二場中:
“第二場——上刀山——”
兩架刀梯三丈六,並列天坑邊,三十六口鋼刀寒光閃。刀梯頂端,一左一右各插了 “田”、“麻”字樣的小旗。
。。
天坑賭命(6)
首先是要雙方驗刀,以免刀上被人做手腳。
竿子營一方派的是耀武,排幫那邊來的是大先生。兩個人順了刀梯邊臨時架的木梯子,爬上來一路檢查兩邊的刀。
這刀梯上的刀,講究的是吹毛利刃,龍耀武上來前已經隨手從地上扯了兩根草,左邊選口刀放上一根,一口氣吹去,草一斷兩截,轉到右邊同樣試一遍,另一根草同樣迎刃而斷。他便舉起手,示意驗刀完畢,轉身退回。
那大先生卻悠哉遊哉得多,不緊不慢一口一口用手指試著刀鋒,待耀武驗完退開時,他才檢查完“麻”字一邊的刀,剛轉到“田”字這邊。
這時刀梯前只剩了他一人,借身子的遮掩,他袖子一抖,一隻不過拇指粗細的小竹筒便從袖子裡悄悄滑到了左手心。
待右手試過了十來口刀鋒,他很自然地換成了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