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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尋覓月月不見,一回頭,竟也不見了虎崽的影子!
一路哭喊著要太阿公的虎崽,竟然跑回了鎮上,跑回來找太阿公了。
看見虎崽要跑過來,太爺腦袋嗡地一聲響,拼命大喊:“虎崽,快跑,快跑啊!”直喊得肝膽俱裂!
小小的虎崽從來沒見過太阿公這樣的神情,被嚇住了,傻呆呆地站著。
口興奮起來:“快,抓住這個小孩!”幾個日軍士兵就朝虎崽衝了過去。恰在這時,六伢子趕到了,他衝上來一把抱起虎崽轉身就跑。身後的日軍士兵一槍打中他的一條腿,六伢子身體一歪,但隨即繼續一瘸一拐向前跑。另一槍又打中了他的另一條腿,他終於摔倒在地。
喘息著的六伢子拼命把虎崽往前推:“虎崽,快跑,快跑啊!”但虎崽全嚇傻了,坐在他身邊放聲大哭。
一名日軍士兵追上來,一把拎起了虎崽。六伢子緊緊抱住這名士兵的腿不放,士兵幾槍打在他的胸口,他的手終於無力地垂落下來。
虎崽被一根繩子吊在了牌坊的橫樑上。“虎崽!虎崽……”被兩個士兵按著太爺老淚縱橫,幾近瘋狂。
“‘太阿公’,哈哈,”口湊到了太爺面前:“鎮長老先生,這麼說,這是你的重孫?這樣可愛的重孫子,你很有福氣啊。”
他轉過身,向部下命令道:“澆上汽油!”
成桶的汽油澆在了虎崽身上。
打燃打火機,口微笑著,湊到了被吊在半空中的虎崽跟前:“鎮長老先生,要不要點燃你的重孫子,讓他在你面前掙扎、慘叫,慢慢地變成一團焦炭,就看你自己了。我只數三下……一!二!三!”
“住手……”聲嘶力竭地喊出這一聲,太爺終於頹然軟倒:“你們這幫畜生!畜生啊……”痛哭失聲中,他的精神終於崩潰了。
口得意地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太爺終於低下了鬚髮皆白、一直那樣高傲的頭。
同仇敵愾(1)
雷公寨。林湘君和五叔、鎖老太太、打鬼子一起,送走了穗穗和耀文。
穗穗和耀文從這裡出發,上了天坑嶺祖墳山。他們要和山上雷達站衛隊士兵一起,守衛雷達站。
二十來個人去對抗氣勢洶洶撲來的成百上千的鬼子,會是什麼結果,大家心裡都曉得。
但,大家誰也沒有說話。
回到寨子,林湘君就和五叔立即安排鄉親們轉移到深山裡去。鬼子越來越近,各寨也都不安全了。安排完畢,她回到田家屋子裡,把田伏秋生前用過的火銃、腰刀和裝火藥、鐵砂的牛角,一樣樣掛滿了全身,轉身出了門。
她在寨口找到了五叔。五叔兩口子揹著簡單的行李,正帶著孫子雙成以及鎖老太太和打鬼子,走在轉移的隊伍當中。
五叔看著全身披掛的林湘君,愣了:“林老師,您這是……要去做什麼?”
林湘君淡淡地一笑:“我不放心穗穗他們,去看看。我是她娘,做孃的,總不能丟下自家的妹伢是不?老太太和打鬼子就拜託你們了。”然後,她緊緊一摟鎖老太太、打鬼子,鬆開,轉身上了路。
五叔怔怔地看著林湘君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他急急地喊她等一下,一邊喊一邊追,一邊掏出了口袋裡的兩隻銀耳環——那是他自己和剛戰死的兒子的耳環。
五叔往左耳戴上了耳環。
五嬸大驚:“老倌子,你……你這是做什麼?”
五叔講:“做什麼?戴耳環!”
林湘君也看到了他左耳上的耳環:“五叔,竿子營有規矩的,男滿六十摘耳環,你都摘脫八年了,如何又戴起?”
五叔講:“規矩?林老師,他日本鬼子不同你講規矩!今天這個場合,也由不得我田五福再講規矩!管他幾十歲,戴起耳環,我照樣是竿兵的後人,照樣上得陣殺得賊!”
這時,他的孫子雙成跑過來,猛地抓住了阿公的手,從阿公手裡拿過那隻父親遺下的耳環:“我阿公的耳環摘脫了八年還能照樣戴,阿爸的耳環放起這裡沒人戴。我今年十六了,了不起我就早戴兩年!”
望著孫子懇切的目光,五叔點了點頭:“雙成,好孫伢崽,像你阿爸,像我竿子營的硬扎角色!”拿過銀耳環,他親手給孫子戴上了。
看到五叔和雙成戴起了耳環,剛剛還在匆匆趕路的鄉親們紛紛停了腳。
一個個鬚髮花白的竿子營老漢們,紛紛掏出陳舊的銀耳環,莊重地戴上。
雷公寨男男女女走上了回寨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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